话音刚落,门口的人影再次移动。
程庭颐也发现外面有人了,无声问道:“是二郎吗?”
谢承瑢摇手:“不是。”
他用枪尖挑起帘子,缓步走出去。黑夜中,他分明地见到一只鬼鬼祟祟的黑影。那人弯着腰、伏着背,耳朵像长在帐壁上一样,一直猫身往前摸索偷听。谢承瑢都已经走到他身后了,他依然没有察觉。
“你在做什么?”谢承瑢忽然冷声问。
这个小贼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才把目光对向谢承瑢,金枪就落下来了,刚好插进他手边的泥土。他一下子懵了,大喊:“是我,是我!”
程庭颐也跟上来,借着月光看清楚人脸,惊愕道:“贺近霖?”
贺近霖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朝谢承瑢磕了几个头:“请谢军候安!”
谢承瑢记不得这个人了,也没仔细回忆。他冷冷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贺近霖磕巴说:“您不记得我了吗?您以前救过我的命。”
谢承瑢这才想起来贺近霖是谁了,为见母亲翻墙被抓的那个。他把枪拔起来,又问:“你来做什么的?”
“我……我是想来拜见您的。明天要出征,我……”贺近霖支支吾吾的,也解释不明白。
谢承瑢很烦躁,这人分明就是来偷窥的,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不悦地问:“你是第一回 来,还是不止一回来了?”
贺近霖东张西望的,谢承瑢更加不悦:“我问你是不是头一回来。”
“我……”
“那就不是了?”
贺近霖吓得浑身发抖,什么话都不敢说,连看也不敢多看。
程庭颐有些害怕,转头和谢承瑢说:“要不要把他押到他们上官哪里去?”
“算了,押过去,我爹就知道了。”谢承瑢很快就平复情绪,问贺近霖说,“你明日出征?”
贺近霖点头说是。
谢承瑢抓着自己的枪要回去,没走几步路,又转头跟贺近霖说:“到你家都校那里领罚,不用来回了。”
贺近霖脑子一阵阵地发昏,人走了才哝哝说:“是。”
谢承瑢又失眠了。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在想赵敛。
赵敛有一个月没和他说话了,他很不想承认,但这一个月实在是抓耳挠腮、倍感煎熬。他也有想过以上官的名义和赵敛说话,但没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