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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856 字 2024-01-22

“相公请讲。”

齐延永含泪说:“臣乃一国宰相,在职之期,尚无功绩,实属汗颜。因一时疏忽,导致错选往北三州赈灾的安抚使,此过无尽,愧对百姓。而今丰、兖、齐、迎四州平定,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臣上惭对天子,下歉对百姓,特请辞宰相之差遣,以此自罚。”

紫宸殿旋即吵嚷起来。

颜辅仁额间流出豆大的汗珠,融在衣襟上。

“相公,何至于此!”李祐寅阻拦道,“大周如何能失相公?”

“臣愧为宰相,请辞去。望陛下恩准。”

李祐寅又说:“相公如何算是没有功绩?相公拜相那么久,为大周谏言如此多,怎么能算是没有政绩呢?颜相公,您说呢?齐相公算不算是没有政绩?”

颜辅仁轻笑一声:“若是连齐相公都没有政绩,那么臣算什么呢?”

李祐寅鼓掌说:“相公所言极是!你们都是朕的好相公,都是国之栋梁,若是走了,朕如何?”

李祐寅在紫宸殿上百般挽留齐延永,但齐延永执意要辞官,谁来劝都不成了。无法,他只好说:“那就,随了相公的心吧。”

下了朝,群臣出殿。颜辅仁望着将午的日光,冷不丁嘲讽道:“好日光啊。”

“培德。”赵仕谋跟他在侧,在他耳边轻语道,“谢承瑢那道诏书,你不知道?”

颜辅仁轻声回:“官家是要孤立我了,今日朝中两道诏书,我俱未闻。”

“原先我向官家上奏,保举谢同虚代仲佳的位置,以平衡谢祥祯的兵柄。可我没想到官家会调他去马军司。”赵仕谋苦思冥想,“是我的举荐让官家灵机一动,还是官家本就有意让他去马军司?”

颜辅仁说:“调谢承瑢去马军司,应是官家思量已久。即便你不举荐,官家也还是会这么做。眼下棋子已经落了,就看你如何对弈。”

“仲佳战死,代议恒与雄略军共赴均州,我在殿前司所掌的上禁军兵柄,就只有神策军。”

颜辅仁幽幽道:“不知不觉已经削了这么多了,你还只能观望,不能动。官家等着你动呢,你一动,他自然好有借口拿下你。”

“仔细想来,我在殿前司已是孤军奋战?”

“这不就是官家要的么?齐延永辞官,也是说给我听的。在职之期,尚无功绩,实属汗颜。说的是他自己,还是我?是说我难堪宰相之任,逼着我辞官吗?”颜辅仁笑道,“这官难做啊,恭权。”

赵仕谋无言,随颜辅仁下阶,正好看见谢承瑢行在人群中。

谢承瑢升了官,奉承他的人立刻来了,全拥着他出宫。颜辅仁远远见,问赵仕谋说:“先前说的,你有没有做好打算?”

赵仕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身后有人叫他:“爹爹。”

“阿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