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高兴?”
谢忘琮说:“我告诉他要和曹家结亲的事了,他很不愿意。”
谢祥祯以为谢承瑢还在牵挂白玉馆的小唱,很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不愿意?他还在想着录事巷的女人呢?他想也不要想!”
“爹,你真是冤枉他。他已经不是孩子了,有自己的心思不是很正常么?难道你还要拴着他一辈子?”
谢祥祯一愣:“我有什么办法,官家让他娶谁,他就该娶谁,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我知道爹爹没办法,所以告诉他安安心心的,不要违逆。但他说了,宁死不屈,要是官家真的指婚了,他就去死。爹爹,你还能由着他去死吗?”
“放肆了,死不死的!他要气死我!”谢祥祯吹胡子瞪眼的,“魂都被别人勾走了,不知道哪里学的德行。”
谢忘琮瞄了父亲一眼,试探道:“瑢哥真想死了,咱们家就完了。他这二十年也没得个开心事儿,就在这里让他得个圆满,就不要逼着他了吧?”
谢祥祯不悦:“你又在替他说话了,就惯着他吧,要他翻天去!”
“可我不惯着他,还有谁来惯着他呢?阿娘早就不在了,没人能惯着瑢哥了。”谢忘琮唉声叹气说,“若他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这辈子就再也不能有什么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了。爹爹,你也不想他后半辈子难过吧?”
谢祥祯听后更皱眉头:“你不要把你娘搬出来。他什么事儿都想自己做主,等他什么时候能自立门户了,再来说自己做主。”
擒虎军归京之后,官家果然有封赏的意思了。
六月初,李祐寅带文武百官亲赴禁军殿前司北大营,在此为有功绩的功臣封赏。
最先封的,必然是收复秦州的擒虎、伏雁二军。谢祥祯升官至同州节度使、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中卫大夫、凉州承宣使谢忘琮落阶官,升至利州观察使、殿前司都虞候;秦贯迁官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宋稷授官步军司都虞候。
军中大将张延秋、花流、李先遥等,小将纪鸿舟、程庭颐、崔伯钧、关实、王重九等,皆升官阶或差遣。
宣罢,场上百司窃窃私语。谢承瑢拱手立其间,只听身旁文官道:“此番了不得,先将老将往上升升,再大批提拔新将,朝中可谓生机一片啊。”
“说什么生机,不过是新人好用罢了。老将心里都有鬼呢,谁能服谁?”
谢承瑢侧眼,瞄了说话的这两人,无意之间,又与后头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刘宜成相对视。
刘宜成拱手,朝谢承瑢作了一揖。谢承瑢也向他作揖。
很快,刘宜成从后面挤上前来,站在谢承瑢身侧:“下官见过谢官人。”
“刘监察。”谢承瑢拱手。
“下官来给官人道声喜。一别数月,官人做了大周头一个二十岁的承宣使,也是头一个二十岁的管军。”刘宜成微仰头,对着天上几朵云舒气,“少年出英雄啊,下官从心里头钦佩官人。”
谢承瑢莞尔:“监察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