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好。”谢承瑢拜道。他环视四周,见仆从们都围着等,便问,“都吃饭了么?不用刻意等我的。”
“家里做好饭了,等着三哥呢。”张妈妈来拿谢承瑢手中的包袱,半含泪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三哥。”
“放心吧,我不得不回来了。去吃饭吧,我收拾收拾就来。”
张妈妈点头,三步一回头地望:“三哥,早点儿过来吃饭。”
待人散了,程庭颐才问:“他为什么喊你三哥呢?”
谢承瑢说:“她把我当赵家的儿子了。”
程庭颐以为碰了逆鳞,捂嘴说:“这……”
“怎么了?”
“你和二郎他们,不是……”
谢承瑢笑笑:“我没有想那么多,你也别想那么多。”
程庭颐松了口气:“怎么也该喊你二哥,你比赵二还大半年呢。”
“张妈妈是看个子分年纪的,赵二比我高,她就以为赵二比我长。”谢承瑢说话轻飘飘的,好像很是淡然。
这叫程庭颐看不懂了:“你与二郎还通过信么?我见你,好像比以前释怀很多。”
谢承瑢笑意渐减:“当然要释怀,我总不能整天从白天伤感到晚上。我可没那么多精力。”
“是,这话说得不错。人总得向前看的,老盯着过去不放也不好。”
程庭颐跟着谢承瑢去收拾东西,收到一半,谢承瑢忽然说:“秦州很好,延州更好,反正都比珗州好。”
“怎么了?”程庭颐盯着他,半晌之后才明白他的意思。
秦州离均州很近,延州离均州更近。原来他还是没放得下赵二。
“赵二给纪风临写过信的,前几天还送过来一封,回头我拿过来给你瞧瞧。”
谢承瑢拒绝说:“不要了,他给别人写的信,我白白地看了有什么意思。”
程庭颐不说话了,坐一边静静看谢承瑢收拾衣服。
“赵二过得应当挺好的,你不必太担心他。”
“他过得好吗?”谢承瑢揉了一团衣衫,“前两年,我偷偷跑到均州看过他。他就住在一间破茅草屋子里,下了雨,水就从顶渗进去。这算是好么?”
“茅草屋子?他不至于这样落魄的,他临走前不是卖了宅子么?不会沦落到住茅草房子的。”
谢承瑢把衣服丢到一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