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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907 字 2024-01-22

代议恒也看,他知道新来了位都部署,却不是姓甚名谁。朝中有资历做马步军都部署的武官不多,兴许是纪阔那样的人物。

可他抬起眼,分明见到个青年人。

那青年人未着甲衣,只穿一身青绿色。他头戴的那只银冠,清冷冷的,像极了今晚的月光。

代议恒愣住了:“怎么是……”

瑶前身为雄略左第二军都指挥使,也跟着自家上官迎接新官。他也借着月色看见了,心立刻就悬起来:“是他?他不是在秦州么?”

谢承瑢背挺得很直,倒不是因为他装样子。他的肩实在太疼了,只要稍稍弯一点,伤口就要扯到衣服,会更疼。

所以他只能挺直着背沉着脸,这样比较好过。

他从马上下来,先见到这位副都部署。

“节使一路辛苦!”骆永诚朝他作揖,“真是传闻不如一见,见过节使!”

谢承瑢仔细看了这人的脸,约五十岁,微胖,须髯俱全,说不上和蔼。

脸怎么样倒是其次,身上这身铠甲才最惹人眼。谢承瑢看他这身威武的铠甲,再将视线移到脸上:“骆副部署。”

秦书枫同一众人拜,只有谢承瑢还一直盯着那副甲胄。

小门边上正有一队小兵在修城墙,嗡嗡乱作一团。

谢承瑢瞥了一眼那边修墙的兵,又瞥了一眼骆永诚,还是忍不住问道:“均州形势很紧了?”

骆永诚一怔:“都部署此话何解?”

谢承瑢认真道:“忙着修墙,又忙着穿甲,还不算形势很紧么?还是你们得了消息,西燕一个时辰之后就要打进来了?”

“啊,自然不是。”骆永诚觉得有点窘迫,“倒不是很紧,我想着来迎都部署,自然是要隆重些的。”

“是很隆重,下回就不必这么隆重了。”谢承瑢把目光放在骆永诚后面的人的身上,他见到两张熟悉的面孔,脸上笑意竟然全无了。

“都部署。”代议恒和瑶前一起拜道。

谢承瑢有些沉默,骆永诚见机说:“这是雄略军两厢都指挥使和部将,雄略军这几年都是屯驻在均州的。”

“我知道。”谢承瑢说。

骆永诚搓手:“那,进城吗?”

“带路吧。”

谢承瑢随骆永诚往城里去,约走三步,后头修墙的人堆里传来一句:“二郎!”

月色萦绕着周身,谢承瑢停在月色中,向那片人看。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地看见许多光膀子的大汉,高高壮壮的,淋漓的汗水反着月光。

骆永诚脱口而出:“先前大雪,城墙塌了些,这是城里的厢军,正在修墙呢。”

谢承瑢还是看着那群人:“冬天塌的墙,夏天了还没修好?”

骆永诚支支吾吾说:“慢、慢慢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