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永诚颤颤巍巍地起身,端起这一碗饭,还装模作样地作揖:“多谢谢节使。”
他张嘴,把饭往嘴里塞。
“王生是你杀的?”谢承瑢问他。他当做没听见,还是慢悠悠地吃饭。
谢承瑢又问:“军饷也是你贪的?那么多钱,盆满钵满了吧?”
骆永诚还是不说话。
谢承瑢也不恼,他静静看着骆永诚一缕一缕的污发,忽然说:“节帅,我把你的妻儿安置好了。”
骆永诚嚼饭的嘴一愣。
“你的小女儿是不是叫兰心?兰心一见到我,就问,‘爹爹去哪儿了’?节帅,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呸——!”骆永诚的怒气一下子被勾起来了,他把嘴里的饭全部啐在谢承瑢脸上,挣着铁链大骂,“谢承瑢,你他妈要是动我妻儿,一定不得好死!”
赵敛立刻拉谢承瑢到边上去,欲伸手擦去他脸上污渍。
谢承瑢别开脸,自己擦干净:“我没动,我对她们很好,她们很感激我。”
“放屁!”
“我看兰心穿的裙子了,是蜀锦。”谢承瑢淡淡说,“她穿得真漂亮。”
“你要做什么?你丧心病狂!”
“她若是知道,这件裙子是她爹爹贪百姓血汗之钱买的,她还会穿吗?”谢承瑢漠然地望向骆永诚,“还是说,她就是心安理得地穿这些裙子?”
骆永诚骂道:“我没有贪一分钱,你别想套我的话!”
“那我只能问问你的孩子,问问你的妻妾,你们家那些钱到底是哪里来的了。你说,他们要是不承认,我该怎么办?”
谢承瑢提脚要走,却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谢承瑢,你站着!”骆永诚摔掉饭碗,“你别走!你要是敢走……”
谢承瑢回头:“怎么,你杀了我?”
“我把你碎尸万段!我把你……”骆永诚恶狠狠盯着他,“我把你五马分尸,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谢承瑢竟然笑了:“是吗?”
骆永诚骂道:“你别他妈的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在你杀我之前,我会让你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谢承瑢转身就出牢房,骆永诚吓得浑身发抖,大吼起来:“别走!你别走!”
谢承瑢停下来,难过地说:“我也不想去的,节帅,你若是全然地招了,我不会为难你的妻儿。”
“谢承瑢……我到底,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骆永诚再三诘问,“你为何要这样至我于死地?!”
谢承瑢面向东边,又转向骆永诚:“你还有的要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