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珣听罢,无话可说,退回队伍中。
底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提议。宋稷半昏半醒,跪着和李祐寅说:“陛下,延州等不得,我父亲也等不得!”
李祐寅委决不下:“朕也知道延州等不得。只是,此事还要慎重。谢承瑢有他自己要做的事,岂能本末倒置?再议吧。”
诸臣请官家慎思,李祐寅摇摇手:“两位相公留下,三衙管军留下,其余人退了吧。”
等其他官人退下,李祐寅才又问:“你们以为,除了谢承瑢之外,还有谁能去延州?”
两位宰相纷纷又不言语。
李祐寅有些不悦了:“大周难道只有谢承瑢吗?”
齐延永道:“陛下,西燕人最害怕谢承瑢,臣听说建兴五年,萧弼欲战秦州,在几十里外看到谢字旗就跑了,可谓是闻风丧胆!遍观群臣,又有几人能与谢承瑢一般?谢承瑢出任均州,本就不妥!”
李祐寅几乎要翻白眼,扶额不说话。
“齐相公,你实在太看得起谢承瑢了。”曹规全说,“萧弼怕谢承瑢,那是因为谢承瑢一直在秦州,且一战成名,屡战屡胜。这是日子久了,威望才大。这一回派新将,你怎么知道不会再有下一个谢承瑢?”
“崔兴勇也在秦州多年,怎么他的旗子亮不出去?原延州那么多将,怎么还是镇不住金宗烈?大周难得一将才,这是一百个崔兴勇也抵不上的。”
齐延永说话之直,使数人惊。他们口中争论的谢承瑢的父亲谢祥祯更站不住了,清了几遍嗓子。
李祐寅很久都不说话,就听两位宰相互相争论。论到他们口干舌燥了,他又说:“韦霜华,给两位相公看茶。”
“陛下,臣以为现在不是争论谢承瑢是不是将才的时候。”谢忘琮躬身,“当择戍边将领才是。”
曹规全和齐延永互瞪彼此,各不相看。
李祐寅看两人吵完了,继续说:“朕记得神策军还有一个两厢都指挥使,叫韩昀晖?他从前不是谢承瑢的至交么?如此,也领教过谢承瑢的一些风采,既领教过,当学个一二。就他去吧。”
齐延永说:“韩昀晖资历尚浅,一人镇延州,有心无力。”
这也是李祐寅思量的问题,他沉吟许久,说:“擒虎军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李先遥的?他在军中久了,也曾对战过燕人。就让他随韩昀晖一同去吧。”
“陛下,李先遥为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不可委以重任。”齐延永道。
李祐寅有些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你看,只有谢承瑢能行,是吗?”
“陛下,延州之事还要再定夺。”齐延永跪下,朝前方磕了两个头。
“定夺,定夺!你们又叫朕快,又叫朕再想、再定夺!到底要怎么样?”
齐延永说:“若延州无战,韩昀晖与李先遥能敌;若有战,必召谢承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