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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854 字 2024-01-22

赵敛心烦意乱,又把袖子里的佛珠拿出来转。

纪鸿舟是看出来了,大概是不爽的时候需要转珠子,要平复怒火的时候也需要转珠子。这珠子啪嗒啪嗒响的,估计跟赵敛的心一样乱。

“你犯得着跟他计较?谢同虚以前不是替他解过围么,这也才黏着谢同虚。”

赵敛不悦,又听到外头有脚步声。

帐外昏黑,火把的光投在地上,风一吹就作飘飘然。

贺近霖猫着腰,把耳朵贴在帘子上听。他才踩过火把下的杂草,有火星从盆上掉下来。

“你这么小心眼,还不准别人凑着他了?”

“换作你,你愿意吗?我没砍了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贺近霖屏足气,心里骂了赵敛无数遍,又想要听得更清楚。他不小心拽动了帘子,帐内顿时没有声音了。

他听见脚步声缓缓过来,另有拔刀磨蹭之声。

“糟了。”贺近霖心说不好,急忙转身就跑。

他的影子跑得快,但赵敛的刀光更快。还没等他跑开,长刀就已经冷不丁架在他脖子上了。

冷白的刃映着帐子外火把的光,赵敛撇过刀面,把光送到人脸上去。

贺近霖脸噌地发白,嘴唇不自觉轻颤着,有汗从额上滚落下来。

“我以为是老鼠呢,没想到是个人啊。”赵敛虽笑着说话,却没有把刀收回去的意思。刀刃顺着贺近霖的衣领磨了一圈,赵敛悠悠走到贺近霖跟前,歪下头来看这张惊恐万分的脸。

纪鸿舟掀帘子出来,吓了一跳,立刻说:“这是步军司都虞候,二哥怎么能对他刀剑相向。”

赵敛慢慢放下刀:“多有得罪了,天太黑,我才看清是贺管军。”

“无……无妨。”贺近霖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管军,立即挺起胸膛。

“贺管军有何事指教?”

贺近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我……我是奉小谢管军的命令,来问你雄略军的事情的。”

“哦,那你就进来吧。”赵敛收刀进鞘,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小谢管军已经醒了?”

“醒了,”贺近霖避开赵敛的目光,“你自外来,不去拜见小谢管军,还来问我吗?”

赵敛笑了:“你教训的是,那我马上就去见了。”

贺近霖愤愤,恨不得用刀捅赵敛几回。可怎么想是一回事,身体下意识的表现又是另一回事。他没能凶狠起来,小声地说:“小谢管军在休息。”

“不是醒了吗?又休息了?”

纪鸿舟心想赵敛心眼也太小了,打趣道:“管军当然是为同虚分担的,别在外面说话了,快进去吧。”

赵敛进门了,贺近霖犹豫了半晌也进去了。他也不知道该问赵敛什么,为了做样子,还是随便问了。问完之后,他说:“承宣使是无意进秦州,尚无官家诏命,今夜过后,应速速回延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