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琮笑起来:“你就当我没说过。”
穆娘放心了,她舒了一口气:“我与娘子,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吗?”
谢忘琮说:“若我以后去黄州,应当能再见。”
“娘子是有抱负的人,留在珗州,那是最好的了……到黄州来,我们都会伤感的。”
穆娘还不太会骑马,上马的时候还坐不稳。谢忘琮立即扶住她的手腕,二人相视,却又有很长、很长的难移。
“去了黄州,我们就很难再见了。”穆娘说,“不知能不能寄信给你?”
谢忘琮颔首:“当然可以,若是我不忙,一定会给你回信。”
“一言为定。”
差不多要走了,又有风吹飖起帷帽上的纱。透过那一层模糊的白纱,穆娘望见谢忘琮英气的脸。
和淡春风不解人意,无情烟柳难系行人。人生诸多离别,却不是三言两语能挽留得了的。
没走几步,穆娘忽然掉转马头,深情道:“娘子,其实……其实我有一直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像某个人吗?”
谢忘琮有话噎在嘴边,没敢说出口。
穆娘说:“如果是,也没关系。我承了那个人的恩,将来,也要报答那个人的情。”她低头,假装不在意地抚摸马的鬃毛,“我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喊一喊你。”
“你知道我叫什么?”
“叙姐。”穆娘抬起头,微笑着看她,“我知道你叫叙姐。”
谢忘琮眼涩得要落泪:“她也会叫我叙姐。”
“叙姐,叙儿。”穆娘的声音逐渐温柔起来,“叙儿是这天下最好的女子,是我最好的……”她摇头,“今一别,不知下回再这样叫你,是在何时了。”
“你走吧。”谢忘琮转过身,拭去眼下的泪水,“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娘子多保重。”穆娘朝她作揖行礼,便骑马远去。
驿外山长,雾漫如墨。谢忘琮一直背对着穆娘,直到马蹄声远了,她才回过身去。
她听见山间飘来歌声:南来飞雁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