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鸿舟说:“比前夜有好转,今天中午我也来看过了,伤口已经止血了,但气色仍不好看。”
“他们没对昭昭用刑吧?”
“没有,他们哪儿敢。主审案子的是刘宜成,他似乎很忌惮同虚,一直都没有出面。贺近霖倒是打得多,今中午还来打了一遍。”
赵敛不在乎贺近霖的死活,轻蔑说:“他该打。”
沿着暗廊一直往前走就是谢承瑢的牢房,兴许是怕他逃出来,连门锁都多加了好几道。门口看守的狱卒很多,各自都带着枪,沉眉肃目。
赵敛看见一个就想踹一个。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问点话。”纪鸿舟说。
那些个狱卒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许久,才说:“将军尽快。”
这才离去。
纪鸿舟把门锁打开,说:“我又带了一床更厚的被子,衣裳也换过了。你……”
他偏过眼,赵敛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就扒着木栏往里看。
纪鸿舟无奈道:“你轻点儿,他睡着呢。”
门锁开了,还不等链子下来,赵敛便轻声疾步到谢承瑢的身边。
他该有多久没有见过昭昭了?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从前他说度日如年,昭昭去珗州,他倒还觉得能过;昭昭去战场,他的每一日都难熬至极。
他见到谢承瑢苍白的脸,见到他脸上细长的伤口,还有往日消不掉的旧疤;他听见谢承瑢微弱的呼吸声,轻得几乎要听不见。
赵敛的五脏六腑要被绞出血了。
“阿昭?”他俯下身,用手背去碰谢承瑢的脸。
谢承瑢不清醒,第一回 没应。
赵敛有些急了,又去叫他:“昭昭……”
“他是困的,还是疼的?”赵敛问纪鸿舟。
纪鸿舟摇头:“中午来的时候他还醒,现在又睡了。身子不好,总要多睡一睡。”
“都是我的错。”赵敛自责不已,“我犯什么糊涂,非要让他回珗州。他不回去,就留在我身边做个闲官,不好吗?”
他很难得的想哭,也许只有在谢承瑢面前他才会想哭。他将温暖的脸贴在谢承瑢的脸上,“昭昭,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谢承瑢轻微动了一下,随后传来一声轻飘飘的:“二哥。”
赵敛低下眼去看谢承瑢,惊喜道:“你醒了?还疼吗?你哪里疼?”
谢承瑢迷迷糊糊的,先见赵敛黑乎乎的脸,下意识说:“脏了,二哥。”
“哪儿脏?我给你擦擦。”
“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