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是我不好,没有保管好。我对不住你。”
赵敛急得要出哭腔:“我不要你说对不住,我怎么都不会怪你。”
“那这一回,你也不要怪我。”
“什么意思?”
谢承瑢看见赵敛皱巴巴的眉毛,还有满是担忧的眼睛。他觉得赵敛真是可怜,赵敛现在是在做什么呢?不顾一切前途捞他出来?反复试探官家的底线?谢承瑢还能做什么呢,是把赵敛一起拉下水,还是从此分明,划清界限呢。
谢承瑢看不得赵敛这样的表情,也不敢看了。他瞥过眼去:“算了吧,二哥,你才做上兵马都部署,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你还要还朝,还要做管军,将来还要做太尉……你就不要管我了。”
“你说什么?”赵敛茫然不解地,“我不明白你的话。”
“我说,你就不要管我了。我将来是生是死,你都不要再管了。”
赵敛从不明到怀疑,最后焦急生愠:“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管你?我们上回不是说好的吗?你说你要永远陪着我,你都忘了吗?”
谢承瑢觉得那双手抓他抓得太紧了,他害怕了,要抽回去。赵敛仍攥着他,怎么都不准他走。
他没办法了,只能说:“我与二哥,应当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互相拖累。你撇下我,也算是我成就了你。”
“你觉得我需要你这样的成就吗?谢昭,你能不能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让你出来的!”
“你没办法的,你能有什么办法?”谢承瑢笑笑,狠心撤出手,“你只是哄我,你没有办法的,因为我确实是做错了事,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就像骆永诚,就像你爹爹……二哥,你救得了吗?”
赵敛见他上囚车,伸手去抓他:“我救得了,我怎么救不了?你没有做错,你什么事都没错!”
“我错了。”谢承瑢坐在囚车里,想平静、却又不能平静。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距离,说,“我只走了一点点的弯路,就这么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二哥,你不能走弯路。”
囚车要启,拖着谢承瑢往肮脏的大牢里去。他还扒着门,要把赵敛的身影都望尽。
“你要有路,就自己走了吧。”他哝哝说,“你走了,我才能好走。”
“走什么走?到哪里走?我不丢下你,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赵敛随着囚车行,车越快,他走得就越快。他还想要握谢承瑢的手,却始终够不进那些笨重的木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