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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56 字 2024-01-22

赵敬心中忐忑:“臣在这里久了,确实不解朝中事。”

随影斋的蜡梅很香,屋中院内都能闻见香味。

辛明彰望向墙角的蜡梅,说:“总在这里闷着也不是好事,你身为驸马都尉,又满腹才华,不施展,确实可惜。朝中有一职官,倒是很适合你。就是不知道你懒散那么久,愿不愿意勤快起来呢?”

“职官?除了驸马都尉,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替你选好了一个官,宣徽南院使。”

赵敬思索片刻,想着这个宣徽南院使。宣徽院总领内诸司、殿前三班及内侍之名籍、迁补、休假、纠劾,并领郊祀、朝会、宴会、供帐等琐事[1],而宣徽院使多用以优待勋臣、外戚等[2]。他做驸马都尉这么多年,不能入仕,稍稍有实权的职官,大约就是这个了。

“宣徽院使已有四十多年未置了,我何堪此任?”

辛明彰笑说:“多年未置,是不置,不是不能置。只要有诏书,有懿旨,你说能不能置?”

赵敬叉手相拜:“能置。”

“赵瞻悯有大才,能写好文章,也能做事。官家不敢用你,一来是你姓赵,你们那一支赵氏就不能从文官,这你是知道的;二来,你已经是长公主的夫婿了,也不好再赐你什么有实职的官。不过,这并不是一条死路,非要走,也是能走得成的。”辛明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弟弟在边关血战,你若还这样不近人情,怎么保全你弟弟的命呢?”

赵敬沉默良久,终于说:“臣有错,当尽力侍奉长公主。”

“官家不豫,我也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其它的,还需要我多说吗?”

“是。”赵敬随着她走,把所有他该想的事情都想遍了,才说,“臣愿意为殿下差遣。”

辛明彰闻着花香:“赵瞻悯,你是承了我姊姊的情,你该多谢她这些年为了你困囿此处,若是换作别人,还有你做宣徽院使的命吗?你好好的,叫长公主高兴些,不然,我能赐你官,也能收了你的官。”

“是。”赵敬拱手。

他送辛明彰到寮房门口,恰又有风穿竹林。山下的经声如烟雾一般飘上来,让他备感清醒。

如若能依附皇后,将来他还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他有求于皇后,所以顺从;皇后亦有求于他,所以笼络。

赵敬想到戍边的赵敛,神思俱顿。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不嫌屋漏无乾处,正要群龙洗甲兵。[3]”辛明彰念道,“暴雨掀风,身无可匿;内忧外患,昼夜伤疾。颜相公之志,当由瞻悯续。”说罢,她朝赵敬作揖,“赵氏忠臣,赵公如此,观忱如此,瞻悯亦如此。”

赵敬触动,作揖说:“臣有心辅佐皇后、太子殿下,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