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瑢翘着脖子看,气馁说:“半碗就半碗。”
“这还没太热,你就吃冰。你能吃吗?”彭鉴担心说。
谢承瑢笑道:“小二准我吃了,那就能吃。”
彭鉴慢吞吞走到赵敛面前:“这时候就吃冰,会闹肚子。”
“没事,我叫他少吃一点。”
赵敛把浇了甜汁的碎冰端到谢承瑢面前,说,“纪风临同我传了信,珗京城门口查得严,我们还是在这儿等几天再进城。”
“怎么忽然严起来了?”
“太子殿下行冠礼,所以严了。”
谢承瑢含了一嘴冰:“太子今年也有十六了,不知婚事定了没有。”
赵敛说:“还没定,不过也就在这几年。出了阁,封了太子妃,太子殿下的位子会更稳。官家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好像就算没有太子妃也不要紧。”
瑶前纳闷说:“其实我倒也觉得奇怪,你说这李家是不是中了什么咒?先帝也只有三儿一女,如今官家也才有一个儿子,连女儿都没有。”
“碎嘴,还议论起皇家的事儿了。”彭鉴疲惫地坐下来,“官家还年轻,又痴于政事,恐怕顾不上吧。”
谢承瑢默默不语,但很快把冰沙吃了,刚刚抬眼,就对着赵敛似笑非笑的目光。
“不是叫你吃半碗?”
“真烦呢,这不一共就半碗吗?”
赵敛笑出声来:“你这是两碗的一半。”
这回还朝,赵敛与纪鸿舟分成了两拨。
纪鸿舟率了一批将官先回,现在已经到了京城。赵敛在后,因他还要带着谢承瑢,人多了不自在,所以就领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回。
距上回住客栈已经过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落脚处,他们几个将官也就在楼下喝酒消遣,仅谢承瑢在楼上。
夜幕降临,店家送了热水上楼,谢承瑢自个儿洗了澡,坐在窗前沉思看雨。刚坐下来,思衡便悄悄地进来,叫他:“哥。”
“你怎么来了?”
“他们都在喝酒,我不会喝,就上来了。”
思衡坐谢承瑢边上,也同看窗外的雨。他见一片朦胧的山林,雾笼住翠叶,还有忽明忽灭的灯在林中。
“又下雨了。”思衡说。
谢承瑢笑笑:“这时节就爱下雨。”
“瑢哥,你是真心回京的吗?”思衡突然问。
“什么?”
思衡说:“珗州是个坏地方,要是我,我再也不想来了。”
谢承瑢轻轻说:“官家要二哥回来,他怎么能不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