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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92 字 2024-01-22

“我知道。”李祐寅咽下苦药,后劲消了,才说,“是该以儆效尤,若不罢,以后还有的闹呢。他们哪是在闹你醮戒,其实是在闹太子出阁,各个心里都有鬼。”

“妾倒是不怕他们说妾什么,和我吵一吵就罢了。可国事,是官家说了算,怎么能把军国大事全权交给宰执呢?我实在是不放心。若这时纵容,他们将来再惹什么乱,连储君都敢轻言废立,可就晚了。”辛明彰故意漫不经心地把话说出来,说完,还继续舀药给李祐寅,但李祐寅没心思喝了。

他问辛明彰:“你也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

“妄议储君。”

辛明彰嘲讽道:“谏言官说的话,怎么能叫妄议?都是为了大周啊。”她低头叹气,说,“润珍涉世未深,有时是迟钝了些,却不至于是一事无成。他们坐不住了,就希望是个十全十美的来做太子,有一丁点错都不行。润珍是官家的皇子,再怎样,都不该被他们奚落成这样。谁又是十全十美的呢?只是披着皮不让外人发现而已。”

李祐寅知道暗里说谁,没有作声。辛明彰亦没有再挑明,反而说起太子妃的事:“昨日官家睡着,太子妃特意来福宁殿侍疾,礼仪俱到,我看了也很满意。润珍是任性了些,不过有太子妃规劝,我想会成长的。”

“太子妃是不错,我也听求恩说了。你选了好儿媳。”

辛明彰恭敬说:“为官家分忧,应当的。”

药喝完了,李祐寅却不想继续躺着,还欲与辛明彰多说些话。他说:“步军司的秦书枫军权被罢,现在印信又回到我手里。可伏雁军不能一日无将,你觉得谁来掌管伏雁军最好?”

“为将者,最重要的不是能力,是忠心。大周尚无战事,将军只需要练兵,不需要打仗。兵在京中,信不过的,自然不能管军。”

李祐寅颔首:“说的是。很早之前,我就一直犹豫伏雁军管军人选。现在赵敛是步军司副都指挥使,按道理,我是该把伏雁军的兵权交给他。”

“那官家怎么没交给他呢?”

“他阴晴不定的,我不是很信他。”李祐寅顿了半晌,说,“我怕他笑脸是一时,不臣是一世。我捉摸不透。”

辛明彰说:“赵敛收军权有大功,官家不是一直烦恼着如何收了秦书枫和唐任的权么?这次是一箭双雕,还不算妙吗?”

李祐寅赞同说:“是妙。”

“赵敛初还朝,还没有来得及结党,是孤身一人。官家若能在此把握住他,不让他向着谁,便也能放心了。”

“赵氏,是永远都不能完全放心的。”李祐寅不屑说,“先帝都防着赵仕谋,赵敛比赵仕谋还要反复无常,如何信?我也没办法再送他一套甲胄了。”

辛明彰不言,似在思索。

李祐寅身上没劲,打算躺下,辛明彰忽然说:“官家,妾为官家熬了粥,喝完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