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埋藏,立碑。”
“戴罪之身,不容立碑。”
“刑部尚未给他们定具体罪名。”
六子说:“可赵大人,这些人,没人知道他们的生平,晋王是逆贼,若是以晋王亲眷身份给他们立碑,恐怕下一个要立碑的,是你自己。”
赵鸢想了想,“不能以晋王亲眷身份立碑,也不知道他们原本的身份,那就以我恩人的身份给他们立碑。”
这些遗体已经面目全非了,只能堆在一起火葬。六子砍了快木头,赵鸢亲自给墓碑题字。
做完这些事,又是一天过去,要返回长安只能再过一日。
赵鸢正准备回营帐休息,张疏突然到访。
“张县令,这时候前来,可是受灾百姓出事了?”
张疏愁眉苦脸,两根眉毛连在一起,“赵主事,百姓无恙,是你要遭殃了!”
赵鸢苦笑:“这我当然知道,晋王从犯在我手中无一生还,我活该遭殃。”
“赵主事,若只是死了人,这事倒还好办。我一散衙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是因为得到消息,昨夜,陈公亲自入宫了。”
赵鸢喃喃道:“他不是年事已高,怎么还跑这么快”
“哎哟赵大人啊!”六子提醒道,“你真是会操闲心啊。”
张疏道:“陈公这时亲自入宫,八成是冲着你去的,光死了囚犯这一条罪名,就能要你小命。”
赵鸢沉默。
张疏道:“赵主事,陈家如此害你,无非是因为那天你在他门口骂的那几句,要不,你去认个错,陈公一八十岁的老儿,还敢跟你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斤斤计较不成?”
赵鸢发问:“我句句属实,何错有之?他该向汾县百姓认错才是!”
张疏又苦口婆心说了一堆道理,六子搂着他,“张县令,咱不对牛谈情了,吃了没?我们刚煮了粥,你吃点粥吧”
到了放饭时间,众人围在临时架起的大锅前吃粥。早晨斗殴的两帮人现在和睦相处,裴瑯举起粥碗:“今日是我冲动,在此,我以粥代酒,向李兄和各位赔个不是。”
男人熟络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上一架,跟李凭云来的书生盗贼们,见贵为侯爷的裴瑯主动敬酒,也纷纷回敬。
在所有人闹哄哄地喝完粥后,李凭云缓缓端起碗,示意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