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非带罪之身,不必再跪,起身回去等陛下懿旨吧。”
李凭云扶着膝盖站起来,又向这些为他卸下衣冠的大臣们作了一记长礼。
国子监外,等的人甚是焦灼。
赵鸢在等待审判结果的人群里,看到了几个眼熟的面孔,似乎当初李凭云被捕的时候,也是他们对李凭云出言不堪。
她本就不被那些书生接纳,昨日对高程和田早河闭门不见,加之六子,他们都将她排除在外了。
报信的博士从门缝里钻出来,带来里面的消息,赵鸢踮起脚往前凑,努力想要分辨那为博士的口型,但隔得实在太远了,她什么消息都听不见。
突然国子监大门被打开,门外陷入安静,所有人都朝那道门望过去,死死盯着它。
在一道道目光中,李凭云走了出来。
他从阴影里走向烈日底下,白衣折射日光,给他的身体笼上了一层光明。
他赢了。
他正大光明地从世人的偏见中走了出来,用他的无畏杀死腐朽的旧观念。
所有人都相信,他是这个朝代的未来。
李凭云才出门,田早河带头的书生就围了上去,他们把他围得水泄不通,赵鸢想要上前抱住他,可她想到了那夜大理寺自己的退缩。
她她凭什么为他高兴呢。
她步伐悄悄向后,似乎在寻找一个体面离去的方式。就在赵鸢打算逃离时,一只利矢从国子监里飞出,直穿李凭云的肩骨。
国子监里传来一声大喊:“有刺客!”
门外守卫的逐鹿军立马入内,国子监大门被重新紧闭。
“李凭云!”赵鸢脚步先于理智飞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将挡着她的人一个个推开,直到她和李凭云面前再无阻拦。
李凭云的肩膀渗出鲜红的血液,赵鸢慌道:“六子,止血止血!”
“哦”六子也被这只飞矢吓傻了,赵鸢一喊,他的神才回来。
他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但却无从下手。
李凭云紧紧抱住了赵鸢的背,他把头埋在赵鸢的肩上,佝偻着背。
他虚弱道:“赵大人,白衣低贱,不衬你。”
赵鸢喃喃道:“以后我不穿了”
李凭云狠狠嗅着她身上的墨香,赵鸢觉得这比喻不大恰当,但此时的李凭云,就好像一只漂泊许久,终于找到家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