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卫士冲年轻卫士喝道:“别和他说话。”
年轻卫士转过去应了声“是”,又向冲蒋行舟笑,有点笑不出来。
广赤门外围了很多人,大部分是来观刑的民众,蒋行舟放眼看去,谢秉怀坐在门洞之下的阴影里。
在民众的议论声中,蒋行舟被押上了石台,不远处烧着一盆炭火,上面架着两个烙铁的杆子,“罪”字烧得通红。
监刑官上来核对蒋行舟的姓名,然后在纸上画了几道,挥手让把人带到刑台中央来。
他们得等时辰,眼下还差一刻,便让蒋行舟跪在曝日之下,将他脚上的镣铐锁在了台子中央的石柱上。
蒋行舟也在等。
他在等赵太后。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壶漏的水见了底,发出一声空响。
监刑官向远方的谢秉怀作了个揖,回身唱道:“时辰到——”
“上烙铁——”
那烧的火红的“罪”字就被举到了蒋行舟的眼前,还冒着青烟。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吼:“狗官——”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那人直指监刑官,口中高骂:“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了人去!还要给我们的恩人烙罪!你们他娘的不是人!!”
此声一出,人群炸开了锅。
“吵什么吵!”卫士欲喝止,谁知反倒更激起了民愤。
“赶快放人!”“一群狗官!!”
人群推搡了起来,卫士们都有点慌,观刑的人不少,若是真的躁动起来,恐怕难免会见血。
监刑官眼神一利,指着行刑的人吼:“还等什么!上烙啊!”
“不许烙!”“不能给蒋大人烙罪!”“狗官!狗朝廷!”
行刑的人手举铁杆愣住了,生怕他这一烙下去,立马就能被观刑的群众给生吞活剥了。
眼见着骂得越来越离谱,监刑官擦了擦额角的汗,一把夺过铁杆,咬牙朝蒋行舟的背后按了下去。
却就在这时,门洞底下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呼:“且慢——”
监刑官骤然抬目,只见十几个太监从门洞而来,一个奢服太监向谢秉怀说了什么,谢秉怀神色凝了片刻,然后朝他挥了挥手,让他先别行刑。
谢秉怀脸色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热的,在太监背过身去的时候有一丝的阴沉。
一个太监快步上前,跑到了刑台上,擦了把汗,对监刑官道:“太后娘娘有旨,寿宁宫里丢了东西,怀疑是这蒋行舟指使人偷的,让把人带去审,审完了再回来行刑。”
监刑官皱眉道:“这都是定好的日子,怎么能说改就改?岂不是抗旨不遵?”
太监赔了个笑,道:“圣上孝心敦厚,自然是以孝为先的,更何况这还是太后娘娘开了金口的,怎么都怪不到您头上来,您说是不是?”
监刑官为难地看向谢秉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