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枫收到信起,他便猜出蒋行舟寄信给李枫是为了试探,他也有意顺水推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让蒋行舟知难而退。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还是低估了蒋行舟。
罗洪许久未出一声,只看着蒋行舟的眼睛,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杀了皇帝,还是杀了我,杀了谢秉怀?”
见他不答,罗洪面露不耐:“我不远千里前来,不是为了听你打哑谜的。”
蒋行舟忽然明白,就连和谢秉怀共事多年的罗洪,对于谢秉怀也并没有十万分的把握。
他淡淡地说:“我要扶阮阳登基。”
此话一出,罗洪怔住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蒋行舟轻轻一笑,“怎么,不可以吗?”
罗洪则用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你是在痴心妄想。
蒋行舟却理所应当地说:“你们可以扶植太子阮钰,为什么我不可以和阮阳自立一党?”
“你这是在害他!”罗洪彻底怒了。
蒋行舟一怔,笑了,“我害他?”
“你逼他谋逆大统,名不正言不顺,和造反又有何异?!”罗洪拍案而起,像一座山一样,站在了蒋行舟的面前。
“罗将军,”蒋行舟问他,“什么是造反?”
“你们所作所为,便是道反!”
蒋行舟抬起眼,“你们让阮钰登基,又怎么就不算造反了?”
“自始至终,我们反的只有皇帝一个人,又不是反全天下的人,大家都姓阮,为何登基的人换了一个,就活该被冠上造反的名号?”
“罗将军,我敬你是阮阳的师父,可你又凭什么说,让阮钰登基才是?你可知那遗诏上写的究竟什么吗?”
蒋行舟一番话字字递进,其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恍若一斛珠玉滚落在地,让罗洪霎时冷静了三分。
他重新坐了下来,沉着脸道:“……遗诏上写了什么?”
蒋行舟不答。
罗洪深吸一口气:“果然是……让稷王登基?”
蒋行舟却道:“有什么差别呢?左右皇帝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了,按照你们的思路,不是正统也早就是正统了。”
让太子上位?开什么玩笑。
太子背后还有赵太后,就算没了赵太后,谢秉怀又如何能担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