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蒋行舟狡黠一笑,“仇是今晚报的,旨是明天下的,两不耽误。”

夜半子时,谢秉怀被带上了刑场,阮阳钦点了凌迟之刑,和他前世的死法一模一样。

二人登上一条街外的屋顶观刑,场面有点血腥,阮阳却看得津津有味。

“这一刀下歪了,一定很疼。”阮阳一口吞下一杯酒,抹去唇边的酒液,对远方指指点点。

蒋行舟却在注视着他——阮阳今天穿得很是俊俏,黑色的缎面上暗纹金线,袖蕴绣花,腰线精瘦挺拔,缀了一块玉璧,流苏随着他肆意的动作潇洒垂下,恍若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玉堂才俊。

——玉堂是他的,才俊也是他的。

几杯酒下腹,阮阳肉眼可见地醉了。

“我要把白雪翠羽列为国酒,”阮阳向蒋行舟亮了亮空空的酒杯,示意他再满上,“从今以后,举国放歌纵酒,四海高至。”

“早该如此了,”蒋行舟从善如流,谑道,“明天你就是皇帝了,第一道旨意就下这个。”

阮阳将酒杯接过来,到嘴边时,一满杯几乎洒了一半。他一边喝一边问:“那——明天我就是皇帝了,你要叫我什么?”

“嗯?”蒋行舟略顿,“陛下?”

“嗯……”阮阳好似不太满意这个称呼,沉吟道,“那,设若你同我大婚了,你要叫我什么?”

蒋行舟想了想,低声道:“夫君。”

“夫君,”阮阳笑了,重复了一遍,“好。”

他晃悠悠地站起来,也不看行刑了,“夫君,明儿就大婚!”

“明天是你的登基礼,”蒋行舟哭笑不得,“万不能儿戏。”

“我不管,”阮阳将他从屋檐上也拉了起来,两手环着他的脖颈,自下而上同他对视,“我就要你。”

短短四字,比月色还烫。

蒋行舟双手牢牢环上他的腰身,在腰侧扣住,“那你带我下去吧,夫君。”

“我喝醉了,夫君,”阮阳失笑,觉得腰侧的触碰有些痒,歪着头看他,“你不怕我摔了你?”

蒋行舟却不以为然:“当年你眼睛还看不见,自己一个人回西南郡替我寻药,那时候就不怕摔了?”

“那我……”阮阳语塞。

蒋行舟笑意渐浓,催促道:“阮阳,带我下去。”

反倒是阮阳不笑了,面上又被酒意催出了红晕:“我、我真醉了。”

蒋行舟侧头凝视,在水光潋滟的唇上啄了一下,又温柔地亲了亲。

阮阳却不依,在蒋行舟要离开时,抓住了他的前襟,咬了一口,吻得凶狠又不得其章。

蒋行舟的一颗心软得几乎要化掉,就这么任由阮阳宣泄着,最后才扣着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阮阳唇齿不清地说:“不用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