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河张口想要解释:“……祖父,不是这样的……”
“你只是年纪小,又自幼缺乏父亲教导,才会一时迷了心窍……”苏淮胥这么说着,眼圈都有些泛红,说不清是埋怨还是心疼,“待祖父为你物色一房贤妻,你自然会忘了安国公……”
苏平河哭笑不得:“祖父,都说了不是了……我不好男风!您想错了!”
没想到苏淮胥听闻此言,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连嘴唇都白了几分:“这么说……是安国公强迫你?”
苏平河无语望天,凑上前去握住苏淮胥苍老的手:“不是的……安国公他没有强迫过我……他也不好男风……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男儿身!”
终于说出口了!
苏平河如释重负。
苏淮胥却愣住了。
眼底满是震惊,脸色惨白一片。
他仿佛不认识苏平河一般定定地看着她,似在消化她说的每一个字。
“你……你说什么?”
苏平河的仍旧跪在地上,仰头看他,一字一句地说:“祖父,平河是女儿身啊……”
苏淮胥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的头,僵持半晌还是缩了回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嗓音里饱含着浓厚的怒意,却还顾及着此事的严重程度,强压着分贝。
苏平河朝他磕了个头:“是平河错了,还请祖父注意着身子,别气着自己。”
苏淮胥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护心丸仰头服下去,平复了许久才迫使自己嗓音听起来和缓一些。
“你以这样的身份去考科举,置苏家于何地?!”
此话一出,苏平河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就知道,若是苏淮胥心中真有自己半分位置,沈氏也不会冒险将她当男儿养大。
在苏淮胥这样的封建家长心里,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家族利益。
自她考上榜眼后,苏淮胥对她百般疼爱,也是基于她身为男子,能为苏府光耀门楣罢了。
她悲凉一笑:“祖父也不用过分忧心,平河身上的军功足以抵这一身的罪,将来……无论圣上如何处置,祖父咬死不知,苏家便不会受任何牵连。”
苏淮胥见她此刻的语气淡漠疏离,心里一时也不是滋味起来:“你眼下究竟作何打算?你难道打算向圣上坦白这一切,然后再不管不顾地嫁进安国公府?”
苏平河听他这口气似乎极为不满,不免问道:“那祖父是何打算?”
苏淮胥俯视她,眼底闪过微乎其微的一丝不忍,转瞬就被冷漠吞噬:“你既已考了榜眼,封了中郎将,就一直做下去!我们苏家,丢不起这个人!”
苏平河惊呆了:“可是纸包不住火,现在知道真相的人越来越多了……我若是不主动坦诚,将来被发现,只会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