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煜站起身,敛起面容上的紧张,冷冰冰地说:“长公主既然好了,那便回长乐宫吧。”

第二天,夏泱泱便顺水推舟,宣称染病,卧床不起。药抓好,小火炉子在门口一摆,长乐宫里满是药香。

然而,夏泱泱也不过是躺了两三天,右相那夫人竟然到宫里来探望了。

虽说是探望晚辈,但夏泱泱是长公主。这右相夫人没有空手来,丫鬟手里拎着捧着七七八八个礼盒,简直随时都会掉在地上,也真是为难她了。

夏泱泱瞧着礼盒外透出的油渍,看着像是点心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右相夫人是怎么想的。

“这些点心是庭深给你挑的。他平日里粗枝大叶,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懂得姑娘家的心思。这宫里什么都是顶好的,长公主身子不舒服,却也有太医。庭深知道我要来探望,就去天香楼买了些点心来,给公主尝个新奇。还望公主莫要嫌弃。”

这右相的夫人其实生得很是富态,身上沾着脂粉味儿和香膏的味道。人上了年纪,脸上皮子是松了,但却算得上是细嫩,就是街上风餐露宿的后生怕也比不得。

她口中的庭深,就是右相的长子,跟夏泱泱算是成了亲的那位。既然拜了天地,行了礼,虽说没有洞房,但确实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听说长公主染了风寒,臣妇好生心焦,却不知在吃什么药?”

“我也不知是些什么药,无非是些祛寒又滋补的,送来我便喝了。” 夏泱泱浅浅一笑,“泱泱怕苦,多谢夫人送了点心来呢。”

这右相夫人问了夏泱泱吃的药,又云山雾罩地东拉西扯一通。夏泱泱听了一阵子,心里也就明镜一般——这人是来探她情况的。

算一算自她大婚,也有些时日。宋家当她大婚那日失贞,虽说想接她回去,但又不愿意喜当了爹爹。

这夫人的担心却也不是无缘无故,她思忖,这皇家大婚,虽说选的必然适合嫁娶的黄道吉日,但也必是按着夏泱泱的小日子,选了适合开枝散叶的时候。

特别是这个时候,夏泱泱还卧病在床。那外人不知夏泱泱跟夏煜的情况,虽然没人敢在明面上讲。却难免有些流言。其实,若是不往这方面想,本也没什么,可是这夫人越想就越觉得蹊跷。

若先皇还在世,断然是没有人敢再夏泱泱背后造次。可现在不同,宫外的人,不知夏煜恨夏泱泱入骨。但也知道这俩人并非一母所生,况且也不亲近。

这右相夫人坐了一阵子,夏泱泱没有身孕,却也乏了。可不那右相夫人看着她强忍着哈欠,心里就更犯嘀咕,这某不是刚有了身子,容易困乏?

她便说:“公主要不要尝尝这点心?总是庭深一片心意。公主瞧瞧喜欢哪个,我回去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