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就是须臾,那废弃小屋前边的废弃小院儿中的水井旁,已经是湿了一片,地面上浮起一层土腥味儿,好像刚下了雨一般。

宗景摸了摸怀里的写字石板,脚刚跨进院子,却又停下了。

因为在院子里,夏泱泱又舀了一瓢水。她抬手往身上一扬,一瓢水就都泼在了心口上。她被凉得倒抽了一口气,水从脖子上往下淌。

不过,这实在是爽快啊!夏泱泱半眯着眼睛,仰着脖子,笑出了两只浅浅的梨涡。

然而余光里,夏泱泱早就注意到宗景捏着佛珠,立在小院儿的“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好似手足无措。

这人也是有意思,站姿规规矩矩的,好像是上过木浆一般。

她装作没看见,又往身上泼了几瓢水。

这几下儿,夏泱泱从头到脚可就被水都浸透了,连胸前的肚兜儿都被水积得沉甸甸的,磨蹭着她的胸脯儿,凉丝丝的,让她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素色的外袍湿哒哒地吸附在身子上,里衣在身子起伏的贴合处,透出桃红的颜色。这童养媳苦得很,一年到头起早贪黑,辛勤劳作,居然没有累得面黄肌瘦,反倒是得天独厚地茁壮生长起来,就像山中丰美的野草一般。

莫说每寸肌肤,就连沾了水的头发丝儿都像是鲜活灵动,假以时日,怕是要成了精。

到这时候,夏泱泱才做出刚瞧见宗景的样子,眨着一双灵动的明眸:“小师父!”

她扬起手臂,朝宗景摆了摆。

这手臂倒是没放下,直接往脑后作动了两下,把那窝了一泡水的发髻给拆了。

宗景走到她近前的时候,正被她晃着头,甩了一脸的水珠子,鼻尖儿都差点儿被她乌溜溜的秀发给扫着,鼻子前一股皂荚的香味儿。

夏泱泱把头发往后一捋,甩了甩手上的水,笑眯眯地问:“小师父,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这条世界线里,生得娇憨,一双大眼睛明眸善睐,但是口鼻间带着些朴实。那头乌发贴在她脸上,显得那张脸清白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