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见火光,可宗景那时未想那许多,径直奔向井边儿,想往身上泼了水进去救人。

他举起水桶就往身上淋,好在那水不是刚从井里提出来的,但也是从头凉到脚,肺都好像炸了一般。

宗景刚要跑进去,可夏泱泱却先从那屋子里出来了。

“宗景,你这是……”

她见到宗景先是笑了,但她马上就注意到宗景那湿漉漉的鬓发,那滴水的衣角。夏泱泱收敛了笑意,眉头颦起来,眼眶子里瞬间就装满了泪水:“你这是……以为起火了,要进去救我吗?”

宗景点了头。他从头到脚都是湿的,衣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其实那日瀑布中得见,实在令人回味无穷。

这会儿身上刮着布料子,跟那日相比,另有风味。身子窄的凹的地方,那衣衫的布料反而是浮起的,可身子突的,隆的地方,那布料到贴合得紧紧的。这跟那日以瀑布水流包裹冲刷,大有不同,是在这布匹质料和水流的差异。

若身子上只披霞光雾气,大略又是大不相同。

夏泱泱嘴唇微微颤动,大颗的泪珠儿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我怎么值得小师父你这般对待。我不过是贱命一条。”

宗景摇着头,身上却打起冷战来。

天气热,他身上冷。刚才心急,跑得浑身都是汗;马上又用冷水激了,身上的毛孔像是炸开了一般。

“不是贱命。” 宗景牙关打颤,声音却更是晦涩难听,他使劲儿把着四个字说出来,就再也没力气说什么了。

夏泱泱冷不丁抽泣了一下,眸光流转,里边盛满了感激。她挤了个笑,上去就去剥宗景僧袍。

“快把外边的脱了,你若是病起来,我就真不活啦。”

其实宗景好像也顾不得扭捏,刚从激勇全凭一口气提着,现在身上难受得几乎站不住,乖乖地任夏泱泱摆布。

她收了宗景身上的僧袍,放在一旁,又用手抚过宗景的肩头,然后拇指和中指搓了搓:“这却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