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看得清的。”
夏泱泱想,这屋子里一进来就不亮,容衍到现在才察觉,可见他眼睛不仅看不见,连光也无法感知。
她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眸,觉得有些可惜。
容衍目视前方,坐得笔直。他一手拿着只小小的细锥,另一手拿着薄薄的木板,谁能想到这摄政王还有做木匠活儿这喜好。
夏泱泱走过去,把手往容衍面前晃了晃:“王爷,您在做什么呢?”
容衍忽地伸出手,握着夏泱泱的手腕,把她的手压到桌子上:“别闹,本王看不见,所以想要试试能不能用手摸出字儿来。”
夏泱泱低下头,借着星光仔细一看,才知道他不是在做木匠活儿,而是在那木板上雕字。
本来这事儿,容衍是懒得跟她讲的。可是这屋子里,现在就他们俩人,手上的活儿做得有些倦了,也不介意跟别人说说。与其是说给夏泱泱听,倒不如说是给容衍自己听。
“本王摄政,总不能老是听人家给本王念折子。” 容衍举起手上薄薄的木板,轻轻一吹,把木屑吹落,“所以本王把这些字儿镂空了。”
“那王爷现在可是能读出来了?”
容衍摇头,手指头在那木板上摸了摸:“尚且不行,本王还在试各种法子。”
夏泱泱走过去,伸出手在那木板上也摸索着,细细密密一片,摸不出什么来。
“这字太多了……” 夏泱泱说,“要是只有些圈圈点点,就该容易多了。”
“圈圈点点?” 容衍笑着摇头,“这字儿哪能胡来。”
夏泱泱勾了勾嘴角,也不多说什么。她上一个世界线里办了好些年学堂。聋儿哑儿瘸儿教得多了,盲儿也有。
这事儿对这个世界里的容衍是稀罕的,殊不知,夏泱泱在前一个世界线里,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可她知道容衍对戏子心有成见,下九流的话,他怕是不会多想。
夏泱泱收回手,顺便抖了抖袖子上的木屑。
容衍倒是神情有变:“你穿的是本王的旧衣服。”
夏泱泱眼睛一亮,勾起嘴唇,轻轻笑了一声:“奴家哪好意思穿王爷还没穿过的新衫。奴家瞧着,王爷这旧的衣袍,可就跟新的一般。况且王爷袍子太长,奴家就拿了王爷中衣穿在身上,这贴身的衣物,就更没计较了。”
容衍拿着锥子的手指微微一顿,剑眉轻颦——他又不是怕别人嫌弃他。
夏泱泱压制住嘴角的笑意,装作担忧:“王爷,奴家可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