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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却是十分闷热。
春桃唤夏泱泱起身,掀开床帏,却看见她汗涔涔地睡着。
春桃只好小声说:“崔姨娘,该起身了。” 这时候确实不早了。若是寻常府上,家中妻妾已经起来,去拜见家中老夫人。
可是容衍府里,若论辈分,这崔姨娘居然还是最高的。
太后赐婚这事儿虽然外头的人不知道,但是关于摄政王的婚事,传言倒也不少。歪打正着猜到八王爷家郡主的,也很多。因为京中贵女虽然不少,但是数下来,合适的却也不那么多。
春桃心里想着,等到了时候那夫人进了府,早上来请安,这姨娘到时候还这般懒洋洋,没个规矩,可就坏了大事了。
她蹲下来,轻轻推了下夏泱泱,又说:“姨娘,该起啦。门外来了你老乡呢。”
夏泱泱轻轻哼了一声,却还是闭着眼睛。
春桃见她粉面含春,额上,脖子上细汗微微闪亮,就把夏泱泱身上的薄被往下拉了拉。
这一拉却又看见她颈窝处一片淤血,肩膀上也是红痕点点,胸口的地方若隐若现,似乎也有些痕迹。
春桃不懂男女之事,还以为夏泱泱这是生出了什么可怕的病症,又不知道传人不传人,吓得后退了一步,就要跑去叫人过来。
她这一退,打翻了身后小桌上的茶具,叮叮当当一阵响。夏泱泱倒是醒了过来,睡了一觉,身上更是酸痛,骨头好像都被拆开了,又重新被组在了一起。
她见那丫鬟一脸惊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却又万幸,亏得她蠢,不然传出去可就坏了。
夏泱泱拦下那丫鬟,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你说我家乡来人,又是怎么回事?”
春桃说:“说是你从前的旧识,是个卖画的。”
“可是个叫秋红的?”
春桃眼前一亮:“是了,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天不亮就到了。王爷不在府里,门房怕赶错了人,叫她在外头等着呢。”
夏泱泱想着,虽然不知道她来做什么,但这也等了很久了,就想着赶紧收拾好了,叫她进来。
她急着下床,结果脚刚一沾地,人就差点跌倒。两条腿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弯在那里,倒也还能支撑着,可是就是没什么感觉,听不得使唤。
夏泱泱会想起昨天,这可真是“反噬”了。又想起从前种种,觉得等会儿可还真要去佛堂拜拜,又或者去容衍书房里,找点经书抄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