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的声音囫囵在她的肌肤里,断断续续:“本王……要让你有本王的孩子,要有很多很多……”
可是他总也发觉了,手臂里抱着的这个人,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容衍停了片刻,夏泱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扭了下身子,脸转到了另一半,不去看他。
容衍走了后,夏泱泱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容衍如风似雨,她却还要强忍着,虽说身子上的一些变化也藏不起来,只是夏泱泱咬着舌尖,要让自己冷着脸,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腰,心道,“也罢了,若是真让容衍继续下去,怕是没真喝了那药,也怕是要给他做弄得胎象不稳。”
容衍走了,隔天回来,从那丫鬟口中听得夏泱泱并无大碍,才略微松了口气。
只是夏泱泱却还是不肯睬他。
第三天,依旧是那般样子。
一连五日,容衍日日来探,夏泱泱却日日连房门都不肯出。
到了第六天,容衍屏退了众人,在门口道:“泱泱,本王该怎么惩罚自己呢?”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忽然响起了衤果足踏地的细微声音。
门从里头被轻轻推开,门缝里露出夏泱泱半张小脸,嫩藕一般的胳膊扶着门框,一截月色罩衫从门缝里溜了出来,又被夏泱泱给抽了回去。
她垂眸道:“城外三里,有间小屋,王爷若是单独在里头一声不吭待上七天。我就跟王爷……” 夏泱泱抬起眼皮,匆匆与容衍对视了一瞬:“……我就原谅了王爷……”
这女子也惯会折磨人,她只说城外三里,可却没说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容衍纵马绕着京城画了个圈儿,才在一处山涧旁,找到了那小屋。
也亏得夏泱泱找得到这等地方,那小屋周围翠竹环绕,看上去不似在京城附近,倒好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容衍也不含糊,把马拴好,就进了那屋子。
他身上只带了干粮和水。夏泱泱既然提出这样的条件,他若是在从中弄些小心思,只会弄巧成拙。
其实容衍岂会是那等任人摆布之人,一个女子,一个孩子,他想要有,七个八个也会有。只是夏泱泱并非其他女子,他失明之时,为他做棋盘,帮他修改盲文;又劝他看那秋神医,吃药,复明。
诚然,以他滔天权势,就算不是这人,总也有人为他做事。
只是,今时今日入这小屋,对他自己也是甘之如饴。
这小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只椅子,一张床,脚步落在地板上,发出空荡荡的响声。
容衍在这里端坐了几个时辰,也不曾有人来。
他就坐在那椅子上,看窗外风拂碧竹,听林间鸟雀啼鸣,山涧潺潺——然后,倏得一下,绑着窗前卷帘的绳子突然断开,那竹篾制成的卷帘“噼里啪啦”落下,小屋子里瞬间一片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