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说:“贤婿,我老夏戎马一生,一辈子也就这一桩事情后悔。只是若回到当初我怎么想得到……你不知道,当初满朝文武都不知道廖相是先皇的人。我怎么会知道……我那儿子,也不过四岁……在廖相身边给活活扔下去的……我……我怎么想得到啊……贤婿,无论如何,当年我老夏做错了,害了你。”
他突然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蹾,从腰间抽出佩刀来,拍在廖明月面前。
“也罢,说一千不如做一件。如今我老夏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自己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都由你。”
夏将军指着那一对儿子道:“今天就算你们姐夫把我剐了,也不许找他报仇。”
夏夫人瞪了他一眼,嗔怪:“大伙儿好好吃饭,怎么又亮出这些刀啊,剑啊……你叫明月如何吃饭。”
夏将军似是已经喝多,囫囵道:“你莫要管。” 又把那刀柄往廖明月手旁松了松,“我愧疚了这十几年,明月更是苦了这十几年。如今我老夏就要把它了断了!”
廖明月看着那刀柄,突然低低一笑:“小时候的事,其实我也记不清了。明月自幼在宫里长大,听先皇教导,当初夏将军不过是公事公办。换了别人,也是一样。岳丈说得是,如今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何况岳丈将泱泱嫁与我为妻,明月夫复何求呢?”
他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走到夏泱泱身旁,修长白净的手按在她的肩头,然后往她脊背上滑去,在她后背轻轻按揉,缓缓地打起圈儿来。
夏泱泱骨骼纤细,身子是又软又薄的一片儿。廖明月把手往上边儿一碰,身子都跟着微微颤动,后背上两扇儿蝴蝶骨,给薄薄的皮包着,手底下像是一只会流动的猫儿。
廖明月从小在内廷长大,那些太监伺候主子的东西从小就耳濡目染,也有老太监见他可爱,亲自教过。
他虽然不算真正伺候过人,可是那一套功夫却熟悉得很。手顺着脊背往下滑,关节着力的都是些令人通体舒泰的点。
宫里头这套手势是大有妙处的。三千佳丽,一年也不过三百六十五天,就算皇上龙马精神,一天翻一个牌子,也都轮不过来。
这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多少能用的男人,就算是能用,嫔妃们哪儿敢啊。这些太监讨好主子,又或者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儿无法如愿的念想,总之,是传下来这些古古怪怪的法子来。
这夏泱泱哪儿受得住,给他揉得极是畅快,按到有些关键之处,有点酸,有点痛,却又身子上下都热乎乎的,鼻尖瞬间就沁出些许汗珠来,忍不住想要呼出声来。可却只能咬着下唇,生怕哼出些奇怪的调子来。
好在廖明月及早收了手,才不至于让夏泱泱当场露了行迹。其实,廖明月的动作极为轻柔细腻,就连坐在夏泱泱身旁的夏夫人也不觉有异。
夏泱泱垂着头,从袖子里抽出手帕,不着痕迹地把手伸到脖颈儿处,把上头的微汗按了按。她偏着头,看见夏夫人目光正落在她身上,颇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