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夫人倒不是看她,而是使了个眼色,叫她留神夏将军正在说的话。
夏泱泱刚才被廖明月弄得脑子里一片虚空,这会儿才听清夏将军正在说:“……我夏某如今只有这两个儿子。日后他们当中谁先生了儿子,若贤婿不嫌弃,就交于泱泱抚养,上廖家的族谱。”
夏将军说得慷慨激昂,似是对赎罪这码子事,显出了极大的诚意。
夏将军这个人极爱面子。害了廖相一家,也是他人生的污点。夏将军确实后悔,他后悔留了廖明月一条命,时时刻刻提醒着别人,他做过什么孽。若是廖明月当初死了,这事儿早就被人忘了。
只不过现在,廖明月已经不是他可以撼动的了。
当然,他现在的做法,也是极为“妥帖”。
亲亲的嫡女给了廖明月当老婆,亲亲的孙子也给廖家——这在京中,谁不夸他老夏一句“会做人”?
廖明月似笑非笑,未置可否。
倒是夏夫人嗔了句:“这事儿还早。” 又跟廖明月说:“今日你来,这人就高兴起来了。他一高兴,就喝得多,喝多了,就没完没了地说话,真是见笑了。”
夏将军倒也应景,夏夫人一说,便真个儿把头伏在桌子上,口中时不时嘟哝一声谁也听不懂的话,好一副醉酒的模样。
夏将军既然这般模样,早早就给人搀扶到偏厅睡下。
吃了饭,夏将军那边儿已经睡得酣声大震。夏泱泱那一对儿双胞胎弟弟缠着廖明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会儿两个人拉扯着廖明月起了身,要他同去园子里,也不知道要他看些什么。
夏夫人就拉着夏泱泱到房里说话。夏家那两个姐姐本也想过去,只是说是妇人之间的话,她们尚未出嫁,不好去听,也就没跟过去。
到了房里,夏夫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儿,方说了句:“既然是人家的媳妇儿了,凡事就要多忍让。你要知道,这夫妻不协,家事不合,都是家中妇人的过错。”
夏泱泱低声说:“知道了,母亲。只是廖家我也当不了家的。廖明月那姨娘才是在廖家掌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