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已经晚了,本该成亲那天就这样的。
但廖明月成亲前,可没人教过他什么。
他本也不需要再学些什么。后宫里头,是见识多了。
但是廖明月聪明一世,却没想到,他没见过这活生生的,冰雕玉琢的一个身子。
刑讯逼供,有。
女犯,也审过。
监察司里头,从来没在乎过人犯的脸面。犯人进去,命悬一线,不是生就是死,哪还有什么男女之分。
廖明月也有他清高之处,这监察司里头,就算是进来刑讯的女犯,也没有用过女犯特有的那种刑具。
外边也有人传,是那廖太监,少家伙,看不得这个。
但是廖明月只是不屑罢了——进了他的地界,他若是要那人口吐真言,也还真就不需要那等下作手段。
可是他以为他见得多了,原来他真是不知道他自己。
羊脂白玉的玲珑娇躯,含苞待放地摆在眼前,从头到脚,都是天工才能雕琢得出的完美无暇。从前手摸下去,觉得单薄,可是小郎君红着脸,匆匆一瞥,只觉得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好,就这样是最好的。
还有一点,有些龌龊。
他大刑伺候别人多了,皮肉底下,什么骨相,看一眼就一清二楚。这女子皮肉里头包这的,是一副极美极佳的玉骨。
脑子里转过这许多,实际上也不过一瞬。廖明月心口一热,鼻子里头一股热流涌动,居然流了些热血出来。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监察司的司掌,皇帝的心腹,一个宦官,太监,竟然为了个女子流鼻血了。
廖明月自己给自己惊到了。
瞬间的无措,就是恼恨。
他眯起眼睛,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也攥成了拳头,根根指节都发白,好像马上就要让几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饶是夏泱泱见多识广,哪会被这小郎君骇住。她抿起嘴角,可是眸子里却还泄露出笑意。她心里头得意,就算这任务完不成了,日后回到冰里头躺着,也还算有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夏泱泱伸出手,在廖明月的诧异中把他的中指拉了过来,用一缕长发,在他手指头上绕了几圈儿。
“这样,过一会儿就好啦。”
她手脚轻柔地摸着廖明月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仰着头,躺下片刻,这血就能止住了。”
廖明月知道她所言非虚,点了点头,闭了眼躺了下去。只觉得佳人膝上柔软,竟然有几分温馨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