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我手里的稿子,一板一眼地回我:“忙,晚上回家可以帮你,邻里之间,无需谈钱。”
“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
“不用!”他好像害怕我说什么太热情的话,一把从我手中抢过结构图,起身转到烛灯下看起来。
哈!我在他背后无声笑了足有三分钟,才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只看了一会儿,他便抬头问我:“改结构不难,你想要什么风格?”
我跟他大体说了下要求,他用自己的理解复述出来。
也许是我的空间立体感太差,听不明白他的话,他只得回书房找了纸笔和烫样来,仔细同我讲解。
中间谭婆婆来送过茶,见我俩真的在说正经事儿,好像还有点失望,向我挤眉弄眼,暗示我再靠近一些。
我对她摆摆手,表示我不是那种人!
她气得一跺脚。
哈,这小老太太。
专心埋头于案的居生,并不知道谭婆还在干涉他的择偶权,定好方案后问我:“你要的急吗?三天给你设计稿可以吗?”
都已经是晚上加班了,我哪好意思催。
谢过之后,他以为我要走,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高、婴儿臂那么粗的小陶罐给我,指了指我手背上地疤痕,有些不自在地说:“这是宫中御药房特制的祛疤膏,你每日涂三次,坚持三个月看看。”
毕竟隔了这么久,我下意识地不相信他是专门给我买的,诧异道:“你也受伤了吗?”
谁知他摇摇头,干巴巴道:“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专门买给我的?”尽管还是不太自信,心里却早已乐翻天,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他好像被我的笑容感染,眼里的光柔柔的,只是嘴角绷得有些刻意:“本该如此。”
哪有什么本该啊!不过是你心善而已!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永安禅寺,他被恶人围攻的画面,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不由板起脸来恶狠狠道:“你不能对每个人都好!你要学会拒绝别人!你不能默默吞下所有诽谤,你要还击!以你的口才,想要辩倒别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纵容他们对你恶言相向!”
他轻轻摇头:“ 别人待我是因果,我待别人是修行。”
“那,如果隔壁不是我,是峨蕊,是化佛,或者是你的女粉丝,你也会让谭婆婆帮衬她,在她深夜抑郁的时候敲击木鱼,帮她裁纸掌灯,为她……”
“不会。”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我呆呆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