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处时,堂上各部官员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只有张尚书挑了挑眉尾。
“王爷十分重视,当即下马索要证据,谁料此女却挥刀行刺。”
八爷立即关切地问:“雍亲王受伤了吗?”
全福道:“手臂被刺了一刀,不过不太深,已请过太医,请钦差大人不必挂怀。”
八爷舒了口气,摇头切齿:“大清入关七十余年,而今天下百姓都是本朝养育的,这些忘恩负义的反贼不思回报,却总念着昏君当道的前朝!可笑至极,愚昧至极!”
没人附和他。
而我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坐实‘满人走狗’的身份,才能和化佛的立场对立起来。
“八爷所言极是。前朝末年,宦官专政,天怒人怨,起义纷纷,民不聊生。而今天下太平,物阜民丰,真正的百姓只会感怀圣恩,庆幸自己生对了年代。只有那些企图利用人心,实现自己利益的跳梁小丑才会上蹿下跳。”
八爷冲我点了点头。
化佛激动万分,含糊不清地咒骂我。
汉臣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
张廷枢阴阳怪气道:“秋大人且慢唱高调。刺客还说你是清茶门的分舵主呢!”
“分舵主是什么官?有没有大清第一女官风光?”我笑着讽刺他:“尚书大人张口定罪,还真是天下司法官员的好榜样呢!”
不等他发威,八爷问全福:“证据搜到了吗?”
“没有。她根本什么都没带。”全福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递给钦差。“这是昨晚刑讯的供词。”
八爷打开看了一会儿,接着递给张廷枢,又对大理寺卿和督察御史道:“郑大人,洪大人,根据刺客供词,她与其他三个婢女都是清茶门的门徒,受分舵主‘武诸葛’的指派,潜伏在雷家,蓄意接近、策反秋童。秋童将她们买去之后,让阿克敦等旗兵看管她们,只留下一个莲心住在家里。在她一再试探下,莲心差点泄露身份,为自保,也为嫁祸秋大人,她们三个将莲心杀害,并按照门内规矩,将头颅带回镇压。”
雍亲王虽然没向雷家施压,但这份供词,显然更有分量。
八爷就是想引他出头,他应该很清楚。
这时候为我出头,前面‘天下第一闲人’的人设算是白凹了。
我真没想到,这一次,他不仅会出手,还出得这么不留余地。
我甚至怀疑,刺杀根本是假的,是他交出化佛的一个借口。否则,清茶门怎么舍得将化佛这种智勇双全、武艺高超的人才,当作死士去执行刺杀亲王这种必死的任务?!
“既然秋童早就察觉四个婢女来历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买回家,而不是报官?”大理寺卿问。
张廷枢则道:“这个婢女早不行刺,晚不行刺,非要等到刑部公审前行刺,我看,分明是来给她顶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