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玲点点头,拧着手指忧心忡忡道:“王爷爱洁,出汗多了就要更衣。方才我见他后背湿透,便拿了衣服去想伺候他,没想到他正在车里用匕首刺瓜,一边刺一边骂没良心。他平日里吃斋念佛,虽然总板着脸,待我们却很宽厚,我从没见他动刀,真可怕。他骂的是谁呀?”
……
肯定不是我!
开个玩笑,哪里就值当得动刀!
第93章
明朝永乐二年, 明成祖朱棣在直沽设卫,赐名“天津”,意为“天子车驾渡河之处”。
天津境内海河水系繁杂, 是全国重要运河枢纽,京城所需的盐、茶、米、粟、麻、丝、大木、金石砖块等, 都需要从南方运来, 无论走海运还是河运,都要从天津中转至通州通惠河,再运到京城。
下了京师大道进入天津城北门, 北门外侧的河面上设有浮桥,浮桥岸边有一片规模庞大的建筑, 叫天津钞关, 是征收水陆出入货物税银的地方。
从南方各地来的货船, 要在此交完税才能放行,所以浮桥两侧停满大大小小的船。
其中有些物资不必送到京城,商人们便就地卸货交易。由此, 钞关附近应运而生了一些服务行业,还有一整条贸易街——针市街。
天都黑了,岸边上依然人来人往, 忙碌非常。
极目望远, 到处灯火通明, 很有现代‘夜市’的感觉, 比管制严格的京城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倍。
要不是有官员来接引,我真想先下去逛逛。
本地最高行政长官——知州已陪雍亲王下榻客栈, 来接我们的是几个知县。
从知县们的穿着就能看出本地富庶——他们的官袍都是芝麻纱材质, 所谓芝麻纱,就是上等纱线织成网状, 宛若一颗颗小芝麻,轻薄柔软透气,比丝和缎还贵。
陈付氏也给我置办了几件,我嫌太透,没好意思穿……大概因为钞关灯太亮,透过官服,几位知县的巧克力豆都隐约可见……在这个保守的时代,他们竟然完全不觉得有伤风化,真是令人费解。
有个知县聪明地带来他的小妾,让她照顾我。
他胡子花白,至少五十多了,而那穿金戴银的小妾分明还是个孩子!
按捺不住,我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她可能不是良家子出身,身上一股媚态,言语动作一点也不扭捏,朗声答道:“回大人的话,再过两个月,奴家就十三岁了!”
……
她那知县老爷笑得得意,其他几个知县还恭维他:“我记得此女刚从戏班子带回去的时候还天天哭闹,短短几个月就变得如此大方得体,吕大人调教有方啊!”
十二岁的小孩,三观都没形成,可不是你们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恶心!这是个什么万恶的旧社会啊!
我没给他们好脸,拉起年晓玲就走。
她走得慢,被我拉得有些狼狈,不免抓着我求饶:“秋大人,你慢些。”
“不能慢,慢了要被恶臭熏晕了!”我一直把她拖到客栈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