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涝灾,皇上派专人到产粮大省盯着,每天汇报收割情况。
各部衙门都很紧张,就算没事儿也在班房里耗着,无人敢按时下班,怕有急事。
我司也一样,甚至安排了夜班值勤,就怕错过什么重要折子,但凡有地方汇报灾情,要第一时间汇总上报。
十四爷每天从江宁送信,直接向南书房报告交易所反应的粮价波动情况。
谁也没料到,初三夜里发生的事情比涝灾严重得多。
那晚上十点多我才回到家,洗漱看信,稍微磨蹭了一会儿就到了十二点。
刚躺下,还没睡着,忽然感觉床一晃。
我当时没往地震上想,只想起自己忘了吃晚饭,可能是低血糖导致头晕。
然而几分钟后,前后左右的邻居家开始鸡飞狗跳。
又过了几分钟,床再次晃动,这一次,大家都反应过来,牟巧儿疯跑出来砸我的门:“大人,快起来,地动了!”
所有人冒着大雨跑到院子里。
四面八方传来惊慌的说话声。
大地真真切切地晃动着,并不剧烈,像平静的海浪,缓缓波动,断断续续持续到天亮。
我们都有些眩晕感,但没有房屋倒塌,只有些玻璃被扭曲的窗框扯碎了。
我没有经历过地震,只凭常识判断,这次的震级应该在5级以下。
但我没有料到,震中并不在北京,甚至不在河北。
四天后,也就是今天一早,我司收到了山西发来的奏折才知道,震中在临汾。
据描述,极震区山崩地裂、房屋倒塌,平地陷裂,冒黄沙、黑泥,城外山体裂开大缝,吞没两个村庄百余人后迅速合并。临汾城中官署民居倒塌殆尽,粗略统计死伤几千人,但地震波及范围北到山西右玉,南达湖北谷城,西至甘肃平凉,东抵山东膝县。更多伤亡损失难以估计。
一时间朝野震惊,皇上也急火攻心,耳鸣眼花。
这个年代没有地震级别的划分,我估计至少得八级。
但这个年代的人把地震视为不祥之兆和上天的惩罚,连皇帝都怀疑自己。
上午十点多,皇上临时召集群臣,紧急开了个朝会,他先是自省,表示要去祭天祭祖,祈求上天和祖宗的宽恕和保佑,继而立即命马齐牵头,组成一个抗震救灾小组,组织救援队、筹备救援物资。
尽管钦天监的官员说得很清楚,这样的大地震后面,往往跟着多次余震,四爷仍主动申请带人赶赴灾区。
他一带头,三爷,五爷,八爷,九爷,十三爷,十六爷都站出来要出钱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