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心有不安,临睡前突然问到:“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问食物并非为了食物,而是她想让曲知恒和她达成一个早餐约定,这样她才能确定他今晚肯定不会做傻事。
“我很久不吃早餐,你定。”
“好……”凌疏安心躺下,却久久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再见。
如果这个夜晚不会结束,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还在。
不知道昨晚是以什么形式入睡的,但是当凌疏六点过醒来的时候,窗外蒙蒙亮,正在下着濛濛细雨。
手机已经掉落在床下,上面还在充电,通话的已经结束。
她点开通话记录,发现他们的通话持续了六个小时三十四分钟,也就是可能她醒来前不久才断线的。
她躺着在床上,双眼盯着屏幕,辗转几下,起床了。
她买完食材才不过八点,想着他吃了安眠药,应该会睡很久吧。
于是在附近的咖啡馆点了杯咖啡,看了会儿小说。
直到九点半的时候,凌疏才从咖啡馆出发去见曲知恒。
站在铁门外,她又有些踌躇了,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偶尔路过居住在附近的老年人会笑容可掬地与她说“早安”。
突然间,铁门处发出了一声电流声。
她吓了一跳,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自己正对着门上摄像头。
对讲机里面传来了曲知恒的声音,一时间听不出他是否疲惫。
“你可以先进来,我去门口接你。”
他的声音清晨听起来十分清润,伴随着一点点摩擦声,应该正在擦手或者擦头发。
白天进这个林荫道也是安静异常,但是会有鸟叫声,清早下过雨,头顶的树上还盈着水珠。
她独自走在林荫道上,手上拎着购物袋,一阵风吹过,头顶树上盈着的雨水簌簌下落,淋了她满身。
就在她的风衣和脸上都是水珠的时候,一个修长高大的人影手里拿着收好的长柄伞,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他今日又穿衬衫了,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兴许是了解了他内心某些隐秘,他的形象,美则美矣,但是她却替他感到有些窒息。
也许对于曲知恒来说,不论是这么穿还是不这么穿,都是压力,进退两难的压力,一道无解的习题。
她连忙加快了脚步,他走上林荫道,两人相向而行,直到他跟她礼貌地说了声:“早上好。”
然后还不等她回应,他就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拎在手上。
这动作非常流畅,一点都不像多年独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