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抬手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双眼紧盯着那面前的虞美人花丛,缓缓站起身,却发现虞美人在雨中发出润泽的生机,并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她惊异地上前,试图检查下上面是否沾了血迹,却一切如常。
顺着虞美人上方的建筑看去,顶楼的窗户紧闭,并不似梦中那样被风睡得响声刺耳。
周围一切如常,花园中没有除了雨水,没有沾上鲜血。
“凌疏……”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
她忙不迭转身,眼中闪烁着一线希望。
这一次,是穿戴整齐的曲知恒,他打开门从门前直接冲进了雨幕,冲她快步走来。
她脸上泪痕还在,暴雨中的跋涉,令她蓬头跣足,身上只有一件带着泥土的单薄睡衣。
似乎早已感觉不到寒冷,在他正欲关心她是不是感到寒冷之前,她已经失神地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头,双目含泪地看着他。
“我以为……”
她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昨夜的场景,可嗓子却只能发出沙哑都几乎听不见的摩擦音。
曲知恒脸色一变,立刻捧起她的脸肃了神色,加强了音量用强烈的语气问道:
“你的嗓子怎么了?”
他太知道嗓子对于凌疏的重要性,几乎等同于她的整个人生。
于是他才出现这一生中为数不多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
她闭了闭眼,带着心里的痛楚无声而缓慢地摇头,还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他没有继续追问,低头看到她赤脚站在花园的草地上,直接将她打横抱进了屋内。
直到这一刻,她还下意识担心曲知恒的洁癖,但是当看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蹭上污渍他却没有任何介意的迹象时,她就还是保持了沉默。
自然而然地将手臂搭上他的肩头,直到能够透过衬衫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时,她才有些相信眼前的场景。
客厅中,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听到动静后立刻站起身。
根本等不及给她冲洗,曲知恒就直接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并礼貌地拜托私人医生帮她查看下伤口。
凌疏已经知道曲知恒的私人医生是瑞士人,便一眼可以辨认出面前这个头发花白却眼神炯炯人正是。
能在瑞士当私人医生的人,必定是医生中的佼佼者,处理这样的小伤一般让护士来就足够了。
她觉得有些惭愧,拘谨地看着私人医生正接过曲知恒取来的医药箱,帮她清理之前被划出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