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柳家周遭做生意的,总归对柳家人更熟悉,客栈老板也不例外。

柳连鹊垂着头,问荇将他挡在身后,对上客栈掌柜好奇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我哥哥他怕生,劳烦别盯着他。”

“对不住,对不住。”

掌柜赶忙意识到问荇身后是个胆小的未婚哥儿,赶紧收回僭越视线。

想到长生可能没地方住,问荇要了两间屋,等进到屋里,他连忙同柳连鹊解释:“要是说你是我夫郎,要两间屋显得奇怪。”

“我知道。”

柳连鹊把手探上问荇脸颊,他虽然无法察觉到明显的冷热,但也清楚问荇脸上开始回温,微微放下心。

没生病就好。

掀起面纱,柳连鹊检查过门能够上锁后又关上窗。屋里有暖炉,问荇的四肢渐渐回暖,可柳连鹊还是感觉不到冷热。

“到时候让长生看看。”

问荇放不下心,不停地探他手背上温度,一直都是冰凉的。

“换身衣服,你该过去了。”

问荇失望:“夫郎,你也不留我两句。”

“早些回来。”柳连鹊取下帷帽,脸上带了淡淡笑意。

“道长说了,我不能单独待得久。”

“这才对。”问荇就要解开身上的寿衣,柳连鹊耳根一红,背过身去。

“为什么不看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身后传来换衣服的沙沙声,夹杂着问荇小声的嘀咕。

柳连鹊四肢僵硬地打开箱子清点银票,可手头几张纸反反复复数了五遍,怎么都点不出数目。

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满脑子都是问荇那句可怜巴巴的话。

其实非要说,他们只是没拜堂,看下也的确没……

“我先走了。”

他出神间,问荇手勾他肩上,呼出的热气打上柳连鹊的脸颊,他原本迟钝的感官似被激活般,带来阵阵颤栗。

等到他回过神,问荇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看手头的几张银票,数目又突然明晰起来。

柳连鹊呼吸急促,摁压着眉心。

不是因为魂魄有问题,单是因为遇到问荇,也不知是坏事还是好事。

他收回纷乱的心思,专心清点手头的银票。

………

“发生了什么?”

阿明糊里糊涂从地上爬起来,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现在不应该是晚上,他们正守在柳家附近的客栈吗?

距离阿明不远的许掌柜也转醒,他原本倒在碎石边上,是问荇把他背到处树下,才让许曲江只受了点擦伤。

他没茫然太久,突然想起来问荇还在柳家里,赶紧招呼起身边的伙计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