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我四弟的弟弟,他状况和大哥一样。”
他的眼珠僵硬拧动:“但我那会反应过来,去的也早,他还清醒。”
“他告诉我,他生怪病前一晚上,有个人穿过墙到他床前,他晕了过去,然后就生了怪病。”
“而他哥临死前,也见过那个怪人,怪人不像人,又像人。”
他讲得倒也不算极其吓人,但赵小鲤被他病态的模样吓得都要哭了,咬着嘴唇躲在树后,就差捂上耳朵不敢听。
其他道人们脸色各异,但想起长明,没人心中能不畏惧。
延年今日没来,他的黄鹂鸟停在树梢,目不转睛地看向虎子。
“我爹娘说他们是烧糊涂了,但我信我兄弟。”虎子吸了吸鼻子,不甘道。
“当时我就想,我要找到那个该死的鬼或者人,替我兄弟们报仇。”
正因如此,他对见过的每个可疑的鬼,每个可疑的人,都怀有深重的敌意,却又想要去探查他们。
也对似人似鬼的柳连鹊敌意深重
后来的事就脱离了鬼怪的范畴,不大的镇子里有十来号人得了“怪病”,更多人害了瘟疫,加上那会赶上战乱,虎子他家匆忙举家离去,却在康瑞遭了山匪,虎子也枉死此处。
听到他的遭遇,原本对虎子有敌意的小鬼们也有所触动,有些甚至感同身受,千言万语化成叹息或是沉默。
像虎子这样的人在当时还有很多,他们是鲜活的性命,却只能沦为乱世之中飘摇的芥子。
“没了。”虎子生硬地结束了他的故事。
“杀我还是怎样,都随你们便,我不怕死。”
总算说出来,后边的事他也不想想,也想不过来。
但愿问荇有他表现出来的可信。
“不杀你,既然你随我们处置,就今晚去投胎。”
哪怕知道了他的遭遇,问荇看他的目光依旧不算和善可亲:“但你要同我夫郎道歉。”
“他没招惹你,你不光指着他还编排他,他脾气好没把你怎样,我脾气不好。”
柳连鹊想要拦住问荇,已经来不及了。
就,就这样?
虎子不解,他一开始对问荇不也没好脸色。
“对了。”问荇似刚想起来,理直气壮。
“你还说我了,也要给我道歉。”
赵小鲤从树后探出头来,不解地眨了眨眼,随后顿悟。
果然,小舅舅平时再怎么靠谱,也只有十来岁而已嘛。
血气方刚,血气方刚。
“我错了,不该瞎说你们两个。”虎子隐约有悔过之意,但被怨气干扰,还有些不服气。
可当道士们帮他祛除怨气,黎明即将到来时,彻底恢复人性的他才感受到了迟来的后悔。
愁怨蒙了他的眼,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荇瞧着比他岁数还要小,和他四弟当时岁数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