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气你。”他看向问荇,认真道。
“你不认得朱家的哥儿,朱大明的一厢情愿,对你也是无妄之灾。”
“不气就好。”
问荇目光下移,斟酌着字句:“那要不,我们早些把它还给长越道长?”
箩筐里边,躺着一只边骂骂咧咧,边不客气啃花生米的鹩哥。都是这鹩哥,昨晚把他阳煦山立的夫郎气得差点忘了礼数。
同它一起的道士叫长越,是个脸皮薄的,鹩哥闹糟心事他背锅,不停地同柳连鹊道着歉,可怜得很。
“是我管不住他,柳公子和问公子伉俪情深,你们千万别往心上去。”
大鹩哥依旧不死心,支支吾吾说着甚么头等大事,刻不容缓,在场的道士们都捏了把汗。
担心鹩哥被问荇做成羽毛扇。
“我能同它说几句,给他喂些吃食吗?”
柳连鹊突然开口。
“可以,当然可以!”
见到柳连鹊不是要把鹩哥拔毛炖汤,长越赶忙将鹩哥推到他面前:“柳公子随意。”
是鹩哥惹了大祸,原本想阻止柳连鹊投喂的延年也睁只眼,闭只眼。
“随意,我才不随意。”鹩哥不满地抗议。
“我很严谨。”
柳连鹊不再言语,一来怕自己再说话失态,二来这鹩哥还没长生的鸽子听得懂人话。
他从问荇的包裹里取了几颗花生米。
正巧道人们趁着天刚亮,在泉眼附近布结界善后,一时间也没人再盯着柳连鹊的一举一动。
半个时辰后。
“我错了。”
鹩哥耷拉着羽毛认罪,道士们目瞪口呆。
“它之前在门里头闹事,师兄怎么训都没用,现在这么好说话?”赵小鲤惊讶道。
他没敢仔细看柳连鹊和鹩哥的互动,发了会呆回来,原本叛逆的鹩哥就成了这副模样。
问荇嗑着剩下的花生,柳连鹊的动作他看着倒是眼熟。
有些富家少爷会训犬训蛐蛐,甚至会训鸟。
原理很简单,就是拿食物诱惑,反复和鸟强调正确的事实,让它重复动作成习惯。
隐京门里头鸟都吃不好,叛逆也是难免。
但在他来看,这只鹩哥虽然道歉,可眼珠子都要粘在柳连鹊掌心的花生米上。
心诚不诚倒无所谓,反正嘴老实就行,省得它回到隐京还嘴里叭嗒闲话不停。
苦鹩哥久矣的长越大喜过望:“柳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为了让鹩哥平时正常些,就差给这小祖宗跪下来了。
“之前生病在家闲来无事,对着八哥练了些训鸟的办法。”
柳连鹊将剩下的花生拨出几粒喂给鹩哥:“多谢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