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是相辅相成的四件宝贝,毛笔退出舞台,那宣纸砚台还能用来干什么?尤其是宣纸,一张纸造出来得采、蒸、择、碓、洗、捞、晒、剪,风吹雨打千锤百炼,日月光华,水火相济才能造出我们的宣纸,不知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
“社会要进步,这个我们也理解,没有哪个买卖是能永远常青的,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咱也舍不得就这么丢了。”说到这里,他几近哽咽。
温喜兰对此也是深有感触,她虽然年轻,可也是个手艺人,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有着同样深刻的情感。
汽车在一处厂区停下,中年大叔热情的招呼温喜兰和于翔潜下车,一进大门就有小青年满面笑容的打招呼。
“胡师傅回来了?”
胡师傅把车和货交给了一个年轻人,然后带着温喜兰和于翔潜先去工作车间看了一圈。
他着重介绍了一下‘捞纸’和剪纸环节。
捞纸车间里,几十个壮小伙子赤膊抬着一个巨大的竹担架,担架上铺了细竹帘,小伙子们大声喊着号子,将下面池子里的纸浆捞上来,一遍一遍的重复,看得人热血沸腾。
而剪纸车间里相对安静,剪纸师傅们的动作也优雅闲适,翻纸检查的动作倒有几分像讲台上的教书先生。
“这一剪刀正好裁一百张纸,所以一刀纸是一百张。”胡师傅耐心的介绍着。
看过车间之后,胡师傅直接把两人带去了仓库,阴凉的库房里整齐的码着宣纸。
“这是上个月刚剪好的,至少要等个半年去去纸的火气,才能进入市场…”。胡师傅如数家珍般介绍着宣纸。
“小伙子,”他招呼于翔潜:“这边的,都是沉了 3 年以上的檀皮宣,肯定有适合你的!”
于翔潜按他指的方向过去看纸,温喜兰见时机成熟了,忙一脸真诚的道:“大叔,其实我们这一次是想进一批宣纸的,”她指指于翔潜:“他不光是个画家,家里还是做文房四宝生意的,刚才在外边街上,我们没敢说,怕您见着做文房四宝生意的人生气。”
胡师傅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难怪你们对宣纸这么熟悉,”他说完突然沉下脸严肃的看向温喜兰,“大叔我看起来像是个会随便对别人发脾气的人吗?”
温喜兰被问的心里直发怵,方才在街上,也不知道是谁拉着脸吓得旁人不敢吭声。但表面上她依旧赶着说好话:“哪能啊,大叔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
等于翔潜把控过宣纸的质量关,温喜兰才开始跟胡师傅谈价钱,最后胡师傅给了个相当优惠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