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叔才意识到,我之所以一直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主要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察觉出来事情的微妙。了解情况的他耐心地和我解释起来:“很少有人会在春天夜钓。因为春天是最适合白天钓鱼的时节,春天白天的暖阳讲气温和水温调节到了鱼儿最适合到浅水区或者浮上水面觅食,所以几乎所有人垂钓都会选择在白天。你之前说的‘跳?’也是这个原因。但是夏天则是恰恰相反,有一种说法是‘夏天到鱼难钓’,夏天的时候,太阳太过毒辣,晒的水温很高,鱼觉得难受,就潜到太阳晒不到的深水区避暑,直到夕阳西下,水温下降,鱼儿才会跑到离岸边很近的浅水区觅食。所以也就有了‘夏钓夏钓,夜晚比白天好钓’的说法。春秋白天钓,夏天夜晚钓是顺应了自然的客观规律。但是咱们见到的那个男人却是反其道而行。在万物复苏的春天,在鱼选择白天觅食的春天进行夜钓简直是无稽之谈。就是这个原因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而且我们就在我和他道歉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人血的腥气。”
“咦?不会是因为今天下午的时候处理的与太多,留在鼻子里的鱼腥味儿么?”
大叔自信的摇了摇头:“不会,别忘了以前我是干什么的?经常能看到打打杀杀场面的我么对于人血的味道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在闻到以前就很熟悉的血腥味的时侯,我特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过我一开始是怀疑那股血腥味是因为他受伤了,毕竟大胖叼了他的拖鞋,我以为他和大胖的争抢中受伤了,毕竟他追过来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因为这么想所以我没有在意,本想留电话给父母对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带他去看病。但是当我看到他穿上拖鞋健步如飞后,我就打消了自己心里的疑虑,觉得那股血腥味儿应该不是他身上散出来的。而且他说大胖不是抢了他的拖鞋,而是捡了他放在地上的拖鞋,所以我更加确定那股子血腥味不是他身上发出的。我越想越不对劲,就带着你和大胖过去确认自己的猜测,果然在大胖捡到拖鞋的地方发现了一大片血迹。虽然和我猜测的结果一样,,但是也只有那一摊血迹,却没有发现受伤的人,而那个地方离河很近,所以我推测那血迹的主人很可能是在与了某些不测后被人跑进了河中毁尸灭迹。这是一种常见的作案手法。”
我胆战心惊地听完大叔的描述,看见那位姓冯的警官带着大胖回来了。
冯警官把大胖带到我们面前,拍了拍大胖的脑袋:“化验结果还是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如果dna吻合,那么你的推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老冯拍了拍大胖的脑袋,“你这狗养的真乖,刚才特别配合检查。”
虽然冯警官夸的是大胖,但是大叔确实一脸的骄傲:“大胖一直都挺乖。”
又寒暄了一阵,冯警官突然特别严肃地嘱咐我们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那名男子是嫌犯的话,你们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他也对你们有了印象。为了安全,请你们在破案前一定要多加防范。”
我和大叔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冯警官让人开车送我们回家,路上我和大叔商量:“最近先别让博简过来帮忙了,别给人家惹麻烦。”
大叔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怎么了?”
“那个。”大叔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问我有没有其他地方住,“我是说有没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好朋友给你提供住处?”
看着大叔支支吾吾的样子,又瞎搞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顿时明白了大叔的意思,他是害怕在这个特殊时刻我一个人住非常不安全。不过现实是,我在这座城市没有几个朋友,而我又不愿意把别人扯进这种麻烦,所以也没有其它可以投奔的地方。我和大叔说了实话,开玩笑地让大叔收留我,大叔答应了下来,但是却又红了脸,摆着手让我不要误会:“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住在一个大男人家里,会被人说闲话,但是特殊时期,我觉得安全比闲话要重要得多。你能不能先凑合一下,安全第一。而且我和你保证,你住进来,我绝对会尊重你的生活习惯。”大叔甚至三指竖起做出了发誓的手势。
“我没问题啊,现在住在一起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希望那名嫌犯,我是说造成那摊血迹的人能及早捉拿归案。”我摊手看向大叔,“我觉得您的提议其实不错,至于闲话,不听不就好了。那您先让我回家,我得把白猫带上。”
大叔和我一起回家收拾行李,他本以为我要收拾一阵子,却发现我只是拖出一只行李箱,抱着大叔送我的海豹公仔,白猫趴在我肩头喵了一声算是和大叔打了招呼我把白猫平常睡觉的窝放到了大叔手上。
大胖伸过头来想要闻闻白猫,又被白猫一巴掌拍了回去。大叔抱着白猫的窝,好奇地看着我:“你提前收拾了行李?是要准备出去玩么?”
我摇摇头给大叔解释这是以前在被的地方上班时养成的习惯:“以前上班的时候总是要出差,所以会提前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接到通知后可以直接出发。”
在大叔家安置下来的时候,大叔对我从行李箱里掏出来的东西一直发出“哇”的赞叹。我承认我行李箱里的东西装的有些多,洁具,换洗衣服最基本的生活所需自不用说,连泡面、饼干、火腿肠和可可粉一类的零食都备货齐全,最让大叔惊讶的是我的行李箱里还背着折叠水壶和马扎。
“你带这些做什么?”大叔看着我又降水壶和马扎收回行李箱的时候问道。
“火车买不到座位的时候,有个马扎还能歇歇脚。水壶,是因为我觉得在外面住的时候自己煮水更干净一些。”大胖一直围着我打转,显然他对我的行李箱更感兴趣。而白猫则是远远地坐在沙发上,警惕地看着我们。
“因为大胖的立功,我们和公主要在这里打扰一段时间了,给您和大胖添麻烦了。”
大叔听我这么说立刻摆着手,嘴上叨唠着一点都不麻烦:“应该是我们抱歉才对,把你牵扯到案子里了。”
我摇摇头,抱着白猫和大叔道了晚安。在关上大叔客房门,我听见大胖挠了挠门,看来今天公主的到来让他异常兴奋。
我抵挡不住困意,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是快要中午了,我开门的时候,发现大叔坐在客厅里用笔记本查着什么东西,听到我房间的门响声后转过头和我到了早安。
“在看什么?”我走到大树旁边,看着他的屏幕,上面是一部关于血迹喷溅鉴定凶器和谋杀手段的文章。文章配了不少令人触目惊心的照片。
“还在查昨天的事情?”不想一早上就这样可怕的图像,我转过身走向了大叔的厨房,“大叔吃早点了吗?”
“你知道的,我不怎么吃早点的。”大叔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要吃什么吗?”
“不吃早点怎么行,我给你做吧,家里还剩什么?”这样问着,我已经打开了大叔的冰箱。
大叔有些不好意思:“只剩下鸡蛋了。还有一些平常的下酒菜什么的。我不怎么在家吃饭的,都是在饭摊解决。要不然我带你出去吃早餐吧?”
听到大叔的建议我笑了起来:“早点摊早关了吧?起来做早餐吧,我看见家里还有些面粉,做鸡蛋饼吃怎么样?”
“可以,要帮忙么?”大叔起身来到了厨房。
此时我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鸡蛋磕碎到碗里,加了糖和盐搅拌均匀,又加了一些面粉和水进去,搅拌成糊状。平底锅刷油,小火加热之后把鸡蛋糊倒进了平底锅煎成蛋饼。过了一会儿,蛋饼的边沿微微翘起,将蛋饼翻个儿,倒上了在大叔冰箱里拿的酱菜,酱菜慢慢出热气,我关了火将蛋饼卷了起来,裹住了里面的腌菜。
“大叔沏茶了吧?”把蛋饼端上桌子的时候我这样问道。
大叔点点头,把茶壶放到了饭桌上,给我和他各倒了一杯。我从行李箱里找出了奶精球,加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茶杯中:“我之所以整理出这种‘逃难箱’,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好了,现在说说看,您刚才看了那么久的研究报告,有没有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做出什么推论?比如说现在受害者在哪里什么的?”我将腌菜裹在蛋饼里咬了一口,觉得大叔冰箱里的腌菜味道有些过于咸了。
大叔吃着我做的早餐,表情里有一丝困惑:“什么也没有查出来,痕迹调查是个很复杂深奥的问题,只通过一篇文章,我是什么结论也得不出来的。不过万幸的是,我昨天在你闭着眼睛转过身的时候,用手机拍了几张模糊的相片。我把照片发给了一个朋友,看看他能不能帮我查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想到昨天自己怂怂的样子,我不禁有些脸红,赶快转移了话题问大叔为什么还要追查血迹的事情:“不是都报了警了么?”
大叔咽下了最后一口蛋饼,喝了一口加了奶精球的花茶,感叹着没想到也想到加了奶精球的茶竟然这样好喝:“像你一样,我也有以前工作留下来的职业习惯。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再来饭摊前,我曾经是个包打听吧?”
我点了点头,意识到大叔接下来的话可能又会提及到关于那个人死亡的线索,我加快了嘴里咀嚼蛋饼的速度,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的厉害。这一次我又会听到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