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也年正在悲戚,听见这话,心中一个激灵,暗思:“师父莫非要考察我的内力?还是别有用意?”正在想着,陈冰尘的双手已然过来。
邓也年也不再多想,当下双肩微沉,腰桥下堕,臂间着力,内力暗暗凝于下盘。这手法与少林寺的‘千斤坠’甚有相似之处。
邓也年性子敦厚,虽然身为一谷之主,却从不养尊处优,仍是坚持习武练功,十年寒暑不断。再加上他耐心沉稳、底子扎实,日积月累间,功力虽不算是登峰造极,却也已经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陈冰尘先运起五分内力,在腕心大陵穴和手掌劳宫穴聚集真气,外力内力同时而出,去托邓也年。可是邓也年的双臂却像是嵌在身上的铁疙瘩一般纹丝不动,陈冰尘又运起六分内力,邓也年身子虽然仍未动,可是双臂已如霜打的松枝,有了些许颤动。陈冰尘在加一分内力,运起七分的时候,内气已经化作风丝,打得衣服扑啦啦的响,到了这个时候,邓也年就如同大风中的毛竹,再也把不住双腿,顺着陈冰尘的托力缓缓站了起来。
邓寒依在一旁鼓舞道:“外公好大的力气!比爹爹强多了!”
邓也年疑惑道:“师父,您这是……?”
陈冰尘呵呵一笑,道:“也年,我且问你,我们师徒二人已经有多久没有互相喂招了?”
邓也年脱口道:“回师父,整整九年了。”
陈冰尘点点头道:“不错,本门的至高武学典籍我都已经传于你,刚才不过是试试你这九年来的武功是否有所进益。我托你的时候感到你的臂上天井穴汇通四渎三阳络各处的真气扎实稳重,显然是平日里练功勤恳的缘故。以你现在这年龄,已经是超越了为师当年,总算不枉了我对你的一番栽培。”
邓也年心中大喜,忙道:“徒儿天资愚鲁,只怕再难有所精进,还请师父这次就随我们一块儿出了这深谷,谷中大小事务仍由师父打理,我也好朝夕聆听师父教诲,以求武功上再有进益。”
陈冰尘一听这话,立马把脸黑了下来,喝道:“你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么!我意已决,若无要紧之事,断然不再出这深谷,你是要违抗师命么!”
邓也年被唬得竟说不出话来,默默地低下了头,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何以恩师执意要在这深谷中幽居。
邓寒依虽未见过陈冰尘几次,但记忆中也只是陈冰尘满脸爱慈的模样,哪里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一时也吓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