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红花、毒蛇、狼（一）

儇归来家的猫头鹰全身雪白，个头很大，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雄鹰一样，儇归来叫它老白。儇归来家的老鼠长着一身灰色的毛，个头很小，儇归来叫它小灰。与别人家不同的是，儇归来家还有一只小狼，这只小狼是儇归来来村子之前在路上捡的，被饿得奄奄一息的疯娘和儇归来遇到了同样奄奄一息的小狼，也许是同病相怜的原因，儇归来走到哪里，小狼就跟到哪里，一直到了秦岭村。也许是因为有了这段经历，儇归来对待小狼非常好，有了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是先给小狼。小狼长着一身乌黑的柔毛，一双大眼睛里时常流露出令人心疼的目光，儇归来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灰，小灰已经跟了儇归来整整八年了，令人的奇怪的是，八年里它的个头竟然一点都没长，样子也没有几乎没有发生变化，到现在还像只猫一样。八岁多的狼，应该已经非常强壮并奔行于草原和森林之中了。

白色的猫头鹰、灰色的老鼠和黑色的小狼看起来都比较喜欢这个称呼，虽然听不懂，但时间久了，就知道好像是叫自己。

这么多年来，疯娘从来没有陪着儇归来说上几句明明白白的话，他从小就很孤单。有了老白、小灰和小灰后，儇归来终于有了说话的对象，虽然它们根本听不懂，却总是静静地听，好像能听懂的样子。儇归来把老白、小灰和小灰都当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们互相为伴，心灵相通。

儇归来伸手帮老白整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羽毛，说：“你要是会说话，该多好。”

老白听不懂，眼睛瞪的大大地看着儇归来，儇归来又说：“你这么聪明，上辈子一定是会说话的。”

小灰和小黑也想站到磨盘上面，但蹦了几下差得太远，两个小家伙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儇归来。儇归来把它们抓起来，放到石磨上，用手抚摸着小狼柔软的头，说：“你们上一辈子也一定是会说话的。”

小黑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看上去它很享受这种亲情，趴在猫头鹰脚边，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儇归来。小灰也许感到了冷落，抬起前爪抚摸着儇归来的手。

儇归来把小灰翻过来，白白的肚皮朝天，帮它抓痒痒，弄得小灰舒服地“咯、咯、咯”地笑，四只小爪子手舞足蹈地乱蹬。

猫头鹰见儇归来和小灰玩的高兴，自己待在旁边有些无聊，就想搞个恶作剧，逗小灰一下。突然伸出爪子抓住了小灰，展开翅膀一下子飞到一棵高高的树梢上，爪子一松，可怜的小灰便直直地往下掉落，急速掉落中的小灰拼命却无助地挣扎，等距离地面还有几米高时，老白猛地一个俯冲，飞到小灰下面，让小灰稳稳地落到了自己有着厚密羽毛的背上，惊魂未定的小灰死命地抓住老白的羽毛，一直等到老白站到地上，才敢松开，一骨碌滚到地上，连骂一声都不敢，撒腿就跑，可没等它跑远，老白又把它抓住带到了树梢上，一松爪子让小灰自由落体往下掉，快要落地时再把它接住。如此反复几次，小灰反倒不再害怕，觉得挺好玩，也挺刺激。见老白和小灰在那里玩的高兴，儇归来枕着胳膊趴在石磨上，静静地笑。小黑依偎在他的臂弯里，静静地看着猫头鹰和小灰在那里闹。

磨盘的南侧有一株月季花在悄无声息地绽放着，一阵轻风吹过，空气中带来浓浓的花香。儇归来突然想起了族长刚才说过的话：狼仔崖上有一种红花能治娘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