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笑:“除了我,都光明正大。”
外边阳光明媚,深秋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清新味道扑面而来,街边靠着农用车用地秤大肆兜售廉价的农产品,围观的大多是斤斤计较上了年纪的人,穿的衣服是老旧式样非黑即白,为了便宜五分钱能跟你耗两个钟头不走。个别衣着鲜艳的也是附近土里土气的农村待业青年,手工拙劣的山寨货远看还凑合,肥大的牛仔裤裤腿扫着街走再配上五颜六色的怪头发表现出邋遢帅让人不舒服。
街上行人稀少,胡丽穿着米色风衣外套,头上还扎着那根白色发带,带着雌兽特有的气息走入阳光里,像迷人的牝鹿忽闪着大眼睛突然从林中里跳出来,让所有人耳目一新为之惊叹不已。人都是动物但并不高级。旅馆门前停着几辆等活的出租车,我手里拿着盒新买的烟拆开包点着,挑了辆比较顺眼的坐进去,看着胡丽低头温顺地跟着坐进来不看我也不说话,司机问了要去的地方按喇叭驱散前方不长眼的人群给足油门驶去。
我俩在学校门前下了出租车,觉得肚子饿了问胡丽想不想吃点东西再回去,她摇头走出几步停下等我,但不回头,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走进校园气氛异常凝固,同学们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故意绕开走弄得我莫名其妙,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我颇多议论而且言辞间充满恐惧。
宿舍楼前几辆圆顶的蓝白相间的警车挡住大门,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堵在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几个警察不耐烦地维持秩序驱散无关人群但收效甚微,只能无奈地混在人群中对他们怒目而视起到基本的威慑作用。进进出出的同学们情绪都表现的很低落,就连身上穿的色彩鲜艳的衣服都在他们情绪的感染下显得黯淡无光。
“你们看什么呢?”我大声喊,相信人群里总有相熟的同学听出我的声音回答。
“呦,是你啊。”栾川回头嚷:“我们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
“我有什么可逃的?”
一个瘦小孱弱表情阴森的警察穿着改小的极为合体的警服挤出人群走过来看着我:“你就是方维?”他的脸在阳光下黑硬如铁。
“没错。”我怔怔地看着他。
“头儿,方维回来了。”他的手像手铐似的牢牢锁住我的手腕,弄得我心里非常紧张。
唰的车门开了,李然低头坐车里周围有几个警察围着,手腕上没看到有亮闪闪的金属光泽却像锁住似的合齐并拢老实地放在裆下,两只眼耷拉着不敢抬头看人。车里的警察看着我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唰的全亮了,一个圆头谢顶满脸络腮胡子邋里邋遢的警察嘟着脸张开厚嘴唇嚷:“把他带到那辆车。”
“还有个叫胡丽的来了吗?”邋遢警察接着嚷。
瘦小孱弱的警察审视胡丽,“你是胡丽?”胡丽点头,淡定的样子让警察诧异,“你上那辆车。”警察用缓和的语气指着条件最舒适的车说,玻璃窗里坐着年轻的女警拉开车门等她过去,里边还坐着两个警察。我由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挟持着跟在瘦小孱弱的警察身后上了辆吉普车,车厢里挂着警棍、手铐、喷雾等看上去让人生畏的警械,笼子蹲着两只肥胖严肃的穿着警服马甲的狼犬吐着长舌头对我不理不睬,三个警察的表情看上去和警犬差不多。
上了车警察先不搭理我,有人拿出烟分给众人吸也给了我一根边抽边聊天,谈学习谈生活谈女朋友还说胡丽那女孩看着真不错,让我好好珍惜。最后谈同学,他们问我对郭涛这个人印象怎么样?我想也不想就说还不错,典型的城市独生子女,贪图享乐,没心没肺,讲义气喜欢交朋友虽然开玩笑有时过火可无伤大雅,整天幻想着世界末日的时候自己发生异变比如让蜘蛛跳蚤之类的咬了然后具备拯救世界的能力,独木支将倾之大厦免于危难抱得全世界不同颜色的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