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诛杀邪教弟子本无错,但也得防有些人为钱财将良民诬为弟子。早前慕容计在沧州、冀州一带,为了立功,曾将无辜百姓诬为弟子。若不及时扼杀,会有更多的人仿效慕容计。”
慕容慬道:“朕会与父皇商议,令刑部拿出章程。”
陈蘅心下微沉,“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讲?又恐你误会我插手朝政。”
她插手的事还少么?
只因她的身份特殊,朝堂上下没人弹劾,君臣亦皆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算你真插手了,朕会怪你?”
不会!
在他心里,她从来都是最好的。
陈蘅道:“你欢喜我时,自说我是好的;若不欢喜时,以前的好皆可成为不好。”
“对你,我不会。”
慕容慬笑得令人安心。
她会是他生命里的例外,风风雨雨,一路走来,他看清了自己的人,他承诺过她的,就会努力去做。
“你刚才想说何事,但说无妨。”
陈蘅想了片刻,吐出四字:“卖官鬻爵!”
慕容慬闻互此,面容俱变,似有怒火,然,想到她说这话时的小心翼翼,他若斥骂她,下一次,她未必会再说这种话。
她能说出来,定是认真思索过的。
彭子与小马更是惊讶不小,大气不敢出,生怕新君大怒。
新君是平静的,他的怒,只有眼里掠过一刹,只片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就像他从来没有意外过。
有了今晨慕容恺的事,再大的事也算不得意外。
慕容慬折返回来,坐到案前,“你继续说。”
“朝廷需要钱,而北燕亦有不少的富贾,若是陛下卖出一些爵位,是一些三等的小爵位,如伯爵、候爵等,只要他们出得起好价钱,卖出一些换成银子。”
(续上章)他说的数目其实很保守,是最少的数目,是利用天眼阁大斥候分化江湖各方结盟、力量之后的人数。
定王道:“先平西北,后议江南。慕容谅、慕容忠现下打到何处?”
慕容慬道:“已攻下肃州,整军之后攻打梁州!”
慕容想道:“三军之中定有识水性之人,挑出识水性之人组建水军。虽是水上作战,但他们总有战场经验。朝廷再拨出银钱,建造战船,五万人马千人战船不得少于十艘,中等战船不得少于百艘,可载十人的战船不得少于千艘。”
慕容慬想到自己在议政殿上,居然因为将慕容恺贬为庶人,同意释放太平帮捉拿下的大儒。
他真是太冲动了!
“一千万两银子……”他轻叹一声,“朕今日太冲动了。”
陈蘅看了眼周围,“开采永乐府的玉矿……”
慕容慬道:“那处玉矿的美玉质地极好,原本朕是准备留到一统天下后,再由朝廷开采,是准备慕容旷、白昊这辈的孩子……”
他想留给子孙们的财富,如今为了一统天下,为了筹措银子,他却不得不开采。
他的话,让定王父子很是感动。
在慕容慬的眼里,白昊是他的儿子,而慕容旷就如他的子侄一般,同等重要。
定王道:“陛下不必为此忧心,中原一带的税赋虽说前三年减半,但总比以往多。以前北燕如此艰难都过来了,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慕容慬道:“让户部、工部、兵部核算建立水军所需银钱,国库还有几千万两银子,先满足军队所需。”
慕容想心下一转,“官员们的俸禄不如减半,待一统天下后再补上?”
“不成,若如此一来,世人会以为我北燕国力不济,万不能因小失大。”
陈蘅问道:“医族那边还能筹措些银子,早前,巫族下蛊,西魏、南晋的贵族为求得抗巫丹,一枚丹药可卖到了数万两银子的天价,我与大祭司商量,先从医族借银子,这个面子他会给本宫。”
慕容想的眼睛一亮,巫族下蛊,这巫族的大巫女不是与皇后交好,去年,邪教去了巫族夺蛊虫、蛊王,可是把巫族得罪恨了。
如果利用巫族与邪教之间的矛盾,将这件事巧加利用,定能让整个天下的臣民,群起而攻击邪教。
慕容慬笑道:“如此就有劳凤歌。”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陈蘅道:“你我夫妻同体,这是份内之事。”
定王有些不好意思,听到人家夫妻的情话,他们得告退了,抱拳退出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