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的蚊子与北方的相比,多了几分狡猾。海南属热带,蚊子多,海南人除了与天斗与地斗,还得与蚊子斗,千百年来双方斗智斗勇,蚊子也在斗争中掌握了谋略,任你多好的蚊帐,它们总有办法挤进几只,只要有漏洞,甭管大小,总会被它们发觉和利用。
海南的蚊子还勇猛,不怕死,只要有活人,就成群结队往上冲,前仆后继,为了吸血,哪怕死也毫不畏惧。所以对付这些吸血的家伙,除了把蚊帐扎牢,别出漏洞,还得辅以蚊香,否则光有蚊香,哪怕是药力再浓的蚊香,或者光有好蚊帐,都难免有漏网之鱼。
有些蚊子已不惧蚊香,为吸血不惜拼命,没有蚊香,光有蚊帐时,蚊子会通宵达旦守候,等待机会,人不会彻夜不动,只要翻动,蚊帐便有漏洞,它们就趁机进入美餐一顿,留给人民的只是痛苦的包包,所以须得多管齐下,才能睡安稳觉。
母亲看我一手的血,心痛得直骂,她给我递上清凉油,然后立即点上蚊香,但无论如何,总有几只漏网之鱼。有些蚊子还擅长隐蔽,叫你找不着,一旦熄灯,它又出来进攻,非得在我身上饱餐一顿。第一夜我就没休息好,睡了一晚起来竟腰酸背痛,人困马乏,我实在是不想起床,怎奈母亲煮好了肉粥,她一催促,我也无奈的爬起来。
黄流这地方是沙质土地,或者说就是戈壁,早晚温差很大,一早的树上全是露珠,初升的太阳照到我家的果树上,金光闪闪。家中院子里的树木,是父母用他们汗水浇灌成长的,经过一番辛勤劳作,这里已初见成林。太阳渐渐升起,温度渐渐升高,院子里的果树林一片翠绿,满目生机,与北方的百木凋零截然不同,春节在黄流更加名副其实!
吃过早饭我又躺到床上,就想补觉。此时蚊子这夜里的精灵已消失殆尽,可偶尔还有饥不择食的闯入蚊帐,它们饿的头昏眼花早已不惜性命,光天化日之下,很快就被我消灭。正当我要美美的再补一觉时,有亲戚前来探望,我不得不出来应酬。原来我回家的风声已经走漏,多年未见,亲戚们很想知道我的近况,所以前来看看。乐东的乡村,家族观念强,亲戚之间走动频繁,无论红白喜事,大事小情,满满的人情味。
我与到访的亲戚叙谈了会,咬着牙回答了该回答的问题,又听从了他的劝勉,好不容易才把这批好心的亲戚送出铁门。我回到房内正想休息,又有亲戚接踵而来,我母亲一叫,我又得爬起来接待。这里的村里人讲传统儒家礼教,待人须得彬彬有礼,除了不再作揖,其它迎来送往一直师从古法并一脉相承,我遵循乡俗,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好不容易又送走这一批。
此时我的同学知道我回家过年,便给我打了扣机,我一回复大喜,正好可以借此良机出门,既与同学相聚,又可逃离家门,免得没完没了的应酬,没完没了的被揭伤疤。
99年的黄流还没如今的大开发,这里虽是海南西南的重镇和物资集散中心,市场人头攒动,可店面陈旧,垃圾成堆,卫生状况堪忧。我和同学见面之后,找了个小茶馆坐下,并要了点点心。市场周边人声嘈杂,卫生也没搞好,本地人又好吃槟榔,嚼的槟榔水如鲜血般到处乱吐,这让已习惯了城市生活的我直起鸡皮疙瘩,连做的精巧的小吃和茶水也觉得沾了这一处的污物,竟不敢往嘴里送。
我同学吃的很香,还劝我吃,我忙借口刚吃早餐,要留肚子准备中午猛造婉拒。等他吃完,我催他离开,到周边看看风景。年二十九,镇上的人忙着最后的年货购置,人流也到达最高峰,我平生就好清静,虽从事旅游,见那人潮也头疼,同学一见我无心喝茶,也就随我到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