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哆嗦着拿起枪,缓缓的扣动扳机。
“砰——”
工厂里面,最后一声枪响。
安沫瞳抓起身边想要逃跑的负责人,让他带自己去找存放疫苗的冰柜。
……
十分钟之后,工厂已经空了。
安沫瞳带着日军已经研发出来的所有疫苗,还有现成的抗体,开着一辆越野车,疯狂的往奉骁的驻地赶去。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永远死了。
战争是原罪。
它让所有的该死的和不该死的人,都变成了该死的。
“为什么呢?”
轻轻呢喃着,安沫瞳在半山腰一处还算茂密的小树林间,飞快的挖了一个坑,将刚才那个男人的尸体丢了进去。
这是一个简略的坟地。
这是一个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过往的人,最后的安息。
一个满身红色的白大褂,正把旁边池子里的血水,往自己和他身下的人脸上浇。
趴在地上,连挣扎都做不到的……是一个男子。
安沫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看见那双眼睛,充满了绝望——黄色病变的瞳仁,被暗红的血丝包裹,仿佛死人溃烂之后的样子。
“砰——”
还在兴奋中的日本研究员,有些不敢置信的摸着左胸上的弹孔——我死了?大日本帝国的研究人员,会死?
“滚!”
一脚把人踹下去,安沫瞳看了一眼后,就不由地转过头去。
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好肉哪里是坏肉,她只能从地上扯过一张破布,盖在了无法动弹,只有鼻子和嘴巴还在翕合的男人身上。
“你……臭日本娘们儿!老子干死——”
“我是中国人,我来救你的。”
男人闻言楞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救……不活啦!”
“俺一家三口,都死啦!”
“闺女和媳妇儿,第一天就被鬼子糟蹋啦!”
“娃娃才十岁……抓来之后,一天都没挺过去,死啦!”
“媳妇为了俺,每天伺候鬼子……”
“俺不应该活的。媳妇走的时候,说她想早点死。但是,为了闺女,没死;后来为了俺,也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