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有些茫然地看着唐易姝,似是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又笑又哭,但是他的动作先于他的思维,下意识地伸手拂去了唐易姝脸上的泪水。
“你怎么不说话?”唐易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祁旌奚怎么醒来了一句话都不说,不会是语言系统又被磕坏了吧?
方才的喜悦顿时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把激动的情绪降降温,唐易姝此时再看祁旌奚,就感觉出几分不对之处了。
她转头看向白川柏,“白郎中,你看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白川柏过去给祁旌奚把脉,唐易姝按捺住心中的惶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祁旌奚闻言,认真地盯着唐易姝打量了许久,唐易姝见他这幅样子,心中愈发绝望,心说不会是磕了一下头,又把人给弄失忆了吧。
唐易姝紧紧盯着祁旌奚,想要从他嘴里听见自己想听的话语,奈何天不遂人愿,她听见祁旌奚缓缓地说道:
“我不记得你了……”
唐易姝鼻子倏地一酸,眼泪就像越过闸门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瞬间就崩溃了。
结果祁旌奚却跟大喘气似的,又慢悠悠地说了两个字,“才怪。”
什么?
我不记得你了才怪?
她把前后两句话连在了一起,默默地品了品,而后又在祁旌奚脸上看见熟悉的神色,顿时就炸了!
大爷的,竟然敢装失忆骗她!唐易姝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不争气的泪水,心说让它们因为祁旌奚来这人世间走一趟真是亏了它们啊,刚才她以为祁旌奚失忆了,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自己再客串一次外科医生,给祁旌奚开次瓢把他脑袋里的淤血取出来。
她真心实意地流了这么多泪水,结果祁旌奚居然是骗她的。唐易姝的心情由惊转怒,仰脸对白川柏说道:“白郎中,太晚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他没事了,不用费心费力地给他把脉了。”
不是敢骗她嘛?好啊,那她就来好好陪他玩玩。既然都有功夫装失忆吓她,唐易姝估摸着,祁旌奚的身体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还看什么郎中啊,浪费人力资源。
“唐姑娘,这……”白川柏一搭上祁旌奚的脉搏,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心想,现在这事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人家小两口的家务事了,他现在要是还在这待着,好像确实不太方便,于是白川柏便极有眼色地出去了。
而白川柏一出去,就被刚从六皇子屋里出来打听消息的小奴才看见了。然而白川柏的房间跟小奴才的站位不是同一个地方,所以白川柏并没有看见小奴才。
一个陌生男的,大晚上的从七皇子的房间出来,小奴才蹑手蹑脚地半蹲着走到七皇子的房间外面,听了一小会,发现里面没有声音,大晚上的他又冷得不得了,便赶紧回去了。
从七皇子的房间到六皇子的房间,这中间的短短一段路,小奴才已经根据刚才的画面构想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