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我现在用陈家独创的‘太公指’为你驱邪,太公指讲究的是一个静,施法过程中绝对不能被干扰,不能被打断。”陈昼锦目不转睛地盯着鬼索斑,手指一动不动,“马上就到了关键时刻,你可别功亏一篑!”
他的这段话显然是对痛苦不堪的季少爷说的,季少爷此时表现的倒有些硬气,尽管胸口的阵阵剧痛让他几近晕厥,可他还是咬牙挤出几句话,“陈大师,你放心去做,我还能撑得住!”
陈昼锦颇为欣赏地点点头,看着鬼索斑如同沸腾的开水,无数黑气翻滚着缠绕在他的中指之上,鬼索斑迅速黯淡下去,而陈昼锦的左手中指却漆黑得如同墨染。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动手,耐心地看着黑气不断聚拢在自己的中指。
过了十息左右,鬼索斑已经淡不可见,季少爷胸口的伤口也逐渐恢复正常的肉色,流出鲜红的血液。陈昼锦微微颔首,随即猛地一扬中指,最后一缕黑气也连根拔出,随着这缕黑气的离开,鬼索斑最终完全消失。
“啊——”季少爷猛地仰头,发出一声极为舒服的呻吟。经过长时间的剧痛,这陡然的一放松,季少爷又再度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刘启超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鞋走到陈昼锦面前,好奇地问道:“这就解决了?你是怎么破解这鬼索斑的?”
陈昼锦白了他一眼,说道:“解决了九成,还有其他事先等我把手上这怨气散了再说。”
刘启超这才注意到陈昼锦的左手中指上仍布满了黑色的怨气,散发着阵阵腥臭。陈昼锦拿起摘去小花的庙前草,狠狠揉成药泥,轻轻敷在中指上。那些黑气在接触药泥的瞬间,如同积雪遇火,发出“吱吱”的惨叫,四散无踪。一些从伤口渗透进体内的黑气也被陈昼锦用真气逼出。整根中指最终恢复正常。
陈昼锦叫来季府家人,要来纸墨笔砚,写下一张药方,让他们照着方子抓药,给季少爷服下,不出三天自然邪气尽散,身体康复。
季夫人自然是一阵千恩万谢,连一向沉稳淡然的季兴瑞也是不停地作揖行礼,看来他还是很在意这个儿子的。
陈昼锦借口身体疲累,婉言谢绝了季兴瑞摆酒设宴的好意,直接让下人把饭菜送到房中即可,刘启超也不乐于交际应酬,以同样的借口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等陈昼锦打坐缓口气,刘启超就溜进了他的房中。陈昼锦斜眼看向他,刘启超连忙举起手上的酒菜,这才让陈昼锦脸色有些好看。
两人在房内举杯畅饮,刘启超夹了一筷子鸭肉,放在嘴里咀嚼,口齿不清地说道:“你破解鬼索斑的时候用的太公指是什么术法,我怎么没听过啊?”
“嗝!”陈昼锦先是很随意地打了个酒嗝,紧接着又抓起一只鸡腿,狠狠咬了两口,“你说太公指啊,那是我们陈家独创的驱邪之术。”
{}无弹窗“那你有把握破解吗?”刘启超问道。
陈昼锦摸着鼻头对他说道:“这世上没有绝对有把握的事,就算鬼索斑不是什么高阶邪咒,我也没资格说有十成的把握。只能尽力罢了。”
“不过对破咒我还是挺有信心的,当年比这厉害的我也破解过,安心安心。”陈昼锦见刘启超脸色转黑,连忙解释道。
刘启超看了看桌上两人的乾坤袋,略带疑惑地问道:“你知道季家少爷会中邪祟的道?居然把法器都带来了。”
“嘿嘿嘿,除了亲眷着道,季府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找我们?如果只是单纯得了疾病,找个名医不比我们强?”陈昼锦转身打开乾坤袋,在里面挑选着法器。“要破解这邪咒,必须以利刃割开黑斑,本来你的葬天是很好地选择,可是这把刀煞气太重,就算我们被砍上一刀也够呛,更不用说这阳气大衰的季家少爷了。还是得用我的桃木剑。”
“桃木剑能辟邪不假,可毕竟是木头做的,能割开黑斑?”刘启超皱着眉头问道。
陈昼锦抽出一把用黄布包裹着的桃木剑,麻利地解开上面的结扣,黄布内的桃木剑便展现在两人面前。这是一把古朴的桃木剑,长三尺三,宽三指半,剑身刻有道门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以赤硝书写,颇有大家风范。
“我的桃木剑可不是地摊上几十文一把的便宜货,金贵着呢!”陈昼锦颇为得意地讲述了自己桃木剑的来源。
这柄桃木剑是陈昼锦十岁生日时,其父陈守正特地为其制作的法器。剑身和剑柄是由一株六百年的桃树树干精心雕琢而成,陈守正又以自身精血为引,在剑身刻下九字真言,用价同黄金的赤硝绘制。再放于正阳之位七七四十九天,吸收日月精华,最终才制成。虽说是把桃木剑,可论起斩金剁铁的本事丝毫不比那些神兵利器差。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千年世家,底蕴和我们这些山野小观没得比。”刘启超轻叹一口气,似乎回想起什么。
陈昼锦两指凌空从剑柄捋到剑尖,淡淡的红光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而闪烁不停。“嘿嘿,其实你们碧溪一脉以前也有不少好东西,天材地宝未必比我们陈家差。可惜秘库隐迹,不知所踪,否则振兴宗派要容易很多。”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刘启超将宗门秘库失去踪迹,下落不明的事业告诉了陈昼锦,只是吴老道临终前所说的“天心阁”没有提到。两人毕竟相处才几天,这种机密之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外人比较好。
不过刘启超也向他隐晦地打听过天心阁,可是一向号称博古通今,阅遍群书的陈昼锦也表示不知道。他苦思冥想了很久,才不大确定地说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天心阁这几个字,似乎是在京畿北道与燕云道接壤的天元山脉深处。只是年代实在过于久远,是不是真的如此陈昼锦也不敢确信,只有等他回淮南再找找那本古籍。
刘启超也不急着去寻找师门秘库,且不说自己能不能通过守卫秘库之人的考验,就算自己侥幸找到并得到了秘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凭自己现在微薄的道行,能抵挡昔日仇家和无数豺狼的觊觎之心吗?只怕自己会连渣都不剩。
“你上去按住季少爷。”陈昼锦右手持剑,对着刘启超说道。
刘启超一愣,问道:“怎么还要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