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吧!”老人很无奈,声音有气无力,好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一阵死寂……
江明站起身来,“部队的正气与勇气,荣誉与使命,都是我所追求的,我必须坚持下去!”他仍抱着最后一次希望,希望父亲能理解自己。
但老人没有抬头。
“去吧……”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也许父亲最终会理解的,也许永远也理解不了,但这都不能改变江明的初心。他无奈的微声说了句,“我有空再回来看您……”之后江明转身朝外走去,步伐比来时还要沉重。
老人缓慢的抬起头,嘴角不由自主的动了动,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江杨站起身着急地叫道:“大伯……哥……”
但是两人都好像没有听见似得,此刻江杨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
江明冷冰冰的走到了门口处,而老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背……
江杨知道大伯和堂哥两个人谁都不会先妥协的,于是无奈的说:“大伯……我去送送他……”
江杨见大伯没有反对,便一溜烟的追了出去。
午餐就这样无果而终,留下老人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尤为孤独。在他孤独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已故的妻子,曾经的他因为工作繁忙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即使在妻子突发重病的最后时刻也没能在她身边陪伴,落得终身遗憾。如今使得儿子如此的厌恶自己的事业,这也许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想到这里他猛然起身,快速走到了窗前,但是又怕儿子回头看见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于是退身躲在窗户的一侧,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人走出了别墅群。
别墅群外的新公路上,车并不多,一阵风吹来使的两人眯缝着眼睛。起风了,头顶的太阳慢慢黯淡,浅浅的云层缓缓划过。
江明用手机叫了一辆无人飞车,然后转身问江杨:“你的鸟呢?”
江杨朝四周的天空扫视,然后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响哨,声音在风中消散,江杨又吸足了一口气吹了一声长长的哨声,两人开始仰视看着周围天空。
一个小灰影无声的闪现在江杨的右肩,它总喜欢在江杨的右肩驻足,一只麻雀,黑色的小眼睛左看右看,叫声尖锐刺耳。麻雀啄了啄翅膀,抖了抖羽毛。
江明伸出手示意麻雀上来,“过来小雕!”(小雕是江杨给麻雀起的名字。)
小雕听话地跳上他的手掌,江明亲切的抚摸着它的头,“每当我在部队看到别的麻雀就会想到你,你是这世界上最乖的鸟儿了,这么久不见,你想我了吗?”
小雕“吱吱”叫了两声。
江明把小雕放在自己的右肩,扭头平视堂弟,比自己小三岁的江杨的个头已经追平了自己,身材像在部队历练过一样健壮,英俊的脸上已经长出了寥寥胡须。“一年没见,都长胡子了!”
江杨摸了摸下巴说:“嘿嘿……毕业就刮掉!”
“刮掉干嘛?”
“刮掉好找媳妇儿啊!”江杨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显然江明笑不出来,他把目光移到江杨的荞麦色的脸上,“你每天坐教室里怎么会晒这么黑?”
“还说我?你也不白好吧!”
“我在部队训练,风吹日晒,这个颜色很正常!”江明摸着侧脸说。
“我这可能是高三考试太多,考焦了!”
江杨的话让江明忧虑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并且让他想起了曾经自己和江杨一样,幽默风趣、无拘无束,两年的部队生活,已经把自历练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战士,再也回不去以前两人嬉戏打闹的时光了。
“这次回来就多住段时间吧,大长时间回来一次,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先在我家住两天,我爸这两天一直念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