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鬼钩遗藏开启，仅有一天。

“怀冰大人，对我这止风城可还满意？”正陪着“朝廷钦差”的凌闯问道，他身旁的正是这次前来视察止风城内务的大太监怀冰。

“哎哟，凌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有您这么陪着咱家，老身又有何不满之理呢？我看这止风城之繁荣，百姓安居，井井有条，已经不差神都多少了啊。”

“不敢不敢，凌某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冰大人过誉了，止风城极北苦寒，离神都的繁华，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凌闯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为自己开脱道，哪怕明天就要起兵造反，此时也不能暴露出一丝意图。

怀冰没看出凌闯话中隐含的意思，犹自四处张望着止风城内的景色。

尽管城市已经戒严，对普通百姓却没什么影响——百姓们生活在止风城这种连年战乱之地，打个仗那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之事了，因此当凌王府发出宵禁的告示之后，百姓们也只当是又要和草原开战，也只有江湖人物会联想到鬼钩遗藏上去。

凌闯亦步亦趋，如同跟班一样跟在怀冰身后，如同长随一般，且不说他心中做何种想法，单是这份隐忍就让人侧目。

好在，在塞北王眼中，这怀冰已经是死人一个，这最后一天就当作是他的“断头饭”吧，凌闯心中有些阴暗地想着。

游览一番，怀冰颇为疲倦，把手中拂尘扔给了身旁随侍，和凌闯有说有笑地返回塞北王府。

“走走走，今日我要与冰大人不醉不归！”一走进王府，凌闯就招呼着下人，为怀冰设宴，下人们都早已习惯——自从怀冰来了，凌闯是日日为他摆宴席，各种北疆珍馐，如不要钱一般奉上。

酒酣耳热，宾主尽欢。

看着醉倒在桌旁的怀冰，塞北王面无表情，脸色如常，刚才与他称兄道弟，推杯换盏时的热络都已经消失不见，酒精也没在他脸上留下半分痕迹。

“来人！”他拍拍手，从屏风后转出几个草原大汉，他们向凌闯点点头，静立在一旁，等待吩咐。

“把怀冰大人带下去，好生安顿，我这些天请他吃了这么多山珍海味，也是该他汇报我的时候了。”

草原大汉低头称是，三四个人架着口齿不清的怀冰，走向后殿，这位大太监依旧在呼喝着意味不明的劝酒词，时而又像是在呵斥服侍者，看的凌闯颇有些哭笑不得。

“皇帝老儿就给我派了个这样的对手过来？”凌闯沉吟着，突然不切实际地期盼起来，要是自己的对手都想这太监一样蠢，那霸业当真是唾手可得。

凌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塞北王头也不回，低声说道：“明日你也要去。”

“什么？我···父王，我不成的啊···”凌翰一秒退堂鼓。

“我不放心老狼王。”凌闯的话在凌翰的身边回荡。

“父王不亲自···”

“我不能亲自去，但会有人跟你一起的。”

“谁？”

“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

“那我能知道遗藏到底在哪里了吗？”

“···还没到时候，明天你自然知道。”

“明日午时，明日午时，永远都是这套说辞，父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真正地当成你的儿子？”凌翰出奇地发怒了，每次他问出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敷衍，这让他无法接受。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才···”

“我只想知道真相！”后半句凌闯几乎是吼出来的。

“真相就是···我也不知道。”凌翰声音低沉，却让凌闯愣在当场。